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包晓斌）

一、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意义

目前，沿海湿地资源稀缺性日益突出，如何协调管理湿地资源的开发利用，已成为沿海地区面临的重要挑战。在这种背景下，开展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经济价值评估已成为保障区域生产建设和环境安全的制度需求。通过衡量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水平，使湿地资源的消耗速度和稀缺程度在价格信号中表现出来，进而使湿地资源变化情况在区域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得到正确反映。同时，对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经济价值进行定量评价，有助于理顺湿地生态系统各功能之间的关系，强化全社会对湿地保护重要意义的认识，优化湿地开发利用的政策选择和管理措施。这将显著地提高湿地资源保护水平，维护整个湿地生态系统的稳定性，确保湿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效的提升，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湿地保护和生态建设投入水平较低的压力。为此，建立区域湿地可持续管理机制，采取经济激励与行政控制相结合的管理手段，形成整套的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制度体系，对保护湿地资源、保持其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和资源的可持续供应能力、恢复和治理已遭破坏的湿地资源和生态环境，进而实现区域可持续发展的战略目标和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及其价值类型

（一）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及价值表现

滨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包括供给服务、调节服务、支持服务、文化服务。湿地的主要价值包括物质生产、调蓄洪水、稳定滨海岸线、净化水质、固定营养物、调节气候、提供重要物种栖息地、旅游、科研教育等。

湿地生态系统在可持续利用状态下，不仅产生经济效益，也产生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由于沿海地区生态系统提供的服务并未完全地进入市场，没有把它纳入国民经济核算和经济服务进行量化比较，这使得沿海地区在决策和经济活动过程中容易忽略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少数部分能够在传统经济学获得规范的价值计量，主要表现在生产功能和承载功能的内容。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绝大多数部分，尤其是调节功能和支撑功能，均难以得到价值评价。湿地生态系统的各个功能间可能存在相互依存或相互制约的关系。在进行湿地服务功能的价值计量中，必须考虑功能之间的不同相互影响。

（二）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类型

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总经济价值，就是指沿海湿地生态系统为区域经济所提供的各项服务的经济价值的总和。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上主要表现为直接使用价值、间接使用价值、选择价值、存在价值。

（1）直接利用价值

直接利用价值主要指生态系统产品所产生的价值，包括食品、医药及其工农业生产原料、景观娱乐等带来的直接价值。它包括直接实物价值和直接服务价值。

①物质生产价值及其参数

（A）渔业或水产养殖业生产价值：渔产品生活区域面积、单位渔产品产量、渔产品价格；水面面积、内陆水域水产品总量，其中捕捞量、养殖量；渔业从业人数等。

（B）农业生产价值：水稻种植面积、产量、价格；盐产品分布面积、产量、价格等。

（C）水生植物生产价值：植物（如芦苇、苔草）资源面积、资源单位面积产量、资源单位面积纯收入；芦苇产值、其劳务费用、运输费用、加工后的纸浆产量，节约木材采伐量等；

② 旅游价值及其参数

旅游价值=游客人次*旅游费用支出/人次

相关参数包括游客人次、平均旅游费用支出、机构和设施成本等。

旅行费用支出主要包括游客从出发地至景点的直接往返交通费用；游客在整个旅游时间中的住宿费、餐饮费；门票和景点费、设施使用费、摄影费、购买纪念品和土特产品费用、购买或租赁设备费用、停车费和通讯费等。

③ 科研教育价值及其参数

科研教育价值的相关参数包括吸引科技教育人数、吸引科技项目数、保护区投资及其结构等。

(2)间接利用价值

间接利用价值是指由生态系统的自然生态功能提供的对经济活动和财产的间接支持和保护功能，以及可调节的服务功能。间接利用价值主要指无法商品化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主要包括支撑和维持地球生命支持系统的功能。主要间接利用价值类型及其参数如下：

① 调蓄洪水功能价值：蓄水量、消减洪峰流量比例、修建水库库容的平均价格、防洪工程费用等；

② 稳定滨海岸线功能价值：保护面积、保护带长度、防护费用；

③ 净化水质功能价值：废水排放总量（工业、农业、生活废水排放量）、废水处理率、废水达标排放量、废水处理成本、污水处理厂投资成本等；

④ 固定营养物功能价值：入流出流营养物量差、最佳营养物量、设施成本；

⑤ 提供重要物种栖息地功能价值：栖息地面积、珍稀物种数量、设施成本等；

⑥ 调节气候功能价值：温度调节、湿度调节、降水量、替代工程成本等。

(3)选择价值

选择价值是人们可能在将来某个时刻选择使用生物多样性资源，应付将来生态和社会经济中有可能发生的不可预料的事件的价值。

(4)存在价值

存在价值是指人们为了将来能直接利用和间接利用某种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而愿意支付的费用，它是生态系统本身具有的内在价值，它属于非利用价值类型。

由于选择价值和存在价值与现行市场价格无关，这类价值是对未来可能价值的一种推测和希望，其价值量依赖于人类的主观意识，并随人类对湿地生态系统功能的认识而不断变化。因此，湿地的存在价值评估比较困难。

三、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框架

（一）评估内容

运用环境经济学、资源经济学、恢复生态学等原理，在概括沿海湿地自然资源和社会经济条件的基础上，根据湿地开发利用与生态建设的实际状况，辨识湿地生态类型及其服务功能。根据评价目的和评价原则，建立符合区域特征的湿地评价指标体系，在当地相关部门进行收集相关资料和数据。通过实地调查和相关利益者访谈，明确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细化评价指标，确定计算参数，重点开展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经济价值评估，并进行各服务价值变化的损益及其原因分析，探讨了稳定发挥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途径。

通过开展实地调研，收集沿海地区湿地资源和环境以及社会经济的资料和数据，重点进行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及其经济价值评估研究。在辨识沿海湿地生态系统动态变化的基础上，反映沿海湿地生态系统与区域环境建设及社会经济发展的关系，特别是湿地生态系统保护与合理利用在沿海地区可持续发展中的作用。同时，确定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并按其综合价值分类，选取适宜的参数和评估方法，估算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价值，进而得出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总经济价值。通过比较不同时期、不同管理方式下湿地生态功能的经济价值的差异，进行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损益分析，反映了湿地生态系统服务水平的变化，也进一步强化了区域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改进的现实需求，从而凸现出沿海湿地生态系统对改善区域生态环境和提高居民福利的贡献，并提出促进沿海湿地生态系统可持续管理的政策建议。

（二）评估方法

湿地功能及其价值的多样性决定了其评价方法的多样性。参考国内外相关的研究成果，拟定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的主要评估方法。

①市场价值法 是指对有市场价格的生态系统产品和功能进行估价的一种方法，主要用于对生态系统物质产品进行评价。

②生产成本法 是通过为恢复、保护和或重建被破坏生态功能而实施的工程或项目所需费用估算，获得生态功能价值的评价方法。

③旅行费用法 就是根据旅游者在旅游活动中所有的支出，对旅游地区的旅游价值进行估算的方法。

④规避行为和防护费用法 是根据人们对防止实际或潜在的环境质量退化所愿意支付的费用，进行生态功能价值估算的方法。

⑤条件价值法 是通过支付意愿WTP(Willing to pay)或接受补偿的意愿WTA(Willingness to accept)的调查而实现的评估方法，是利用征询问题的方式诱导人们对非使用价值的保存和改善进行支付的意愿，确定某种非市场性物品或服务的价值。

四、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预期成效

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难点在于如何准确描述和评价系统的结构和功能、以及不同人群从中获得的收益以及价值之间的关系。这就需要对沿海湿地生态系统进行诊断的基础上，了解当地管理者和公众对湿地生态系统保护与合理开发利用的认知、愿望和参与情况，确定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及其价值类型，对沿海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经济价值进行评估。以货币价值的形式表达湿地生态系统服务能力和自然资本变动有助于湿地资源的保护及其功能的发挥，提高公众对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认知程度，防止资源浪费和破坏。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结果可以完善湿地资源保护和开发利用规划，促进湿地生态补偿机制的建立，为沿海地区制定合理的环境管理决策和经济激励政策及其实施手段提供科学依据。

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变异性反映服务存量和流量的变化，生态系统提供服务的能力既依赖于生态系统的存量，也取决于其流量。目前，利益相关者对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需求迅速增加，而且一些服务需求已经超过了湿地生态系统的供给能力，也正在改变生态系统持续提供这些服务的能力。沿海湿地管理模式的转变，将改善湿地生态系统状况，提高湿地资源利用效率，从而增强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能力。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