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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与《源氏物语》中女性角色之比较

发布时间:2023-05-30 11:18:02 | 来源:网友投稿

摘 要:本文以蒙费拉特侯爵夫人与空蝉,琦思梦达与夕颜,伊菲金妮亚与紫姬,格里雪达与明石姬四组典型女性形象为例对比了《十日谈》与《源氏物语》中的女性角色。指出在以《十日谈》为代表的西方文学中,女性形象多以“动”的特征与命运抗争,在以《源氏物语》为代表的东方文学中,女性形象多以“静”的特征与命运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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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与《源氏物语》是意大利文学史和日本文学史上的两朵奇葩,《十日谈》成书于1350年,是意大利文学家薄伽丘最著名的作品,该书借十位青年男女叙说的100个小故事猛烈抨击了中世纪教会的腐败堕落,教皇神父等人的荒淫无耻,同先前但丁的《神曲》一道,是解禁欲主义,开人文主义的代表作之一。《源氏物语》是日本女官紫式部描写日本平安时代以源氏公子、紫姬、朱雀院、冷泉帝等为主要人物的封建宫廷生活的巨著,据说写于1001—1008年期间,被誉为“日本的《红楼梦》”。

自成书至今,对两部作品进行解读、分析、品评之人一直不在少数,然而大多只是对两者进行各自探讨,罕见横向的比较分析。笔者认为两本著作在故事情节及精神实质等层面有着诸多可玩味、比较之处。

第一,两书都有大幅描写爱情的内容。例如《十日谈》第四天、第五天和第十天的主题分别是:结局不幸的恋爱故事;有情人历经艰难折磨,终成眷属和恋爱方面或者其他方面所表现的慷慨豪爽的行为。《源氏物语》更是全书都在描写桐壶院、源氏公子、冷泉帝、夕雾等与不同身份、不同地位女子的感情经历。

第二,两书都在浅层情色内容的掩盖下揭示了深刻的主旨。《十日谈》通过对爱情的讴歌与颂扬赞美内在人性之美好,提倡人文主义之显现,因为薄伽丘认为爱情是人性的升华,这便有了破旧立新的历史性意义。《源氏物语》也是在男女主人公谈情说爱内容的遮掩下,一方面描绘了日本当时的生活状况、民俗民风,另一方面揭露了贵族斗争的尖锐与残酷,贵族生活的腐化,从而预示封建制度灭亡的历史必然性。

第三,两书都对正常婚姻之外的情人幽会现象并无批判之意。《十日谈》中可能是当时人们的认识能力有限,未能完全区分爱情和偷情的差异,所以并无道德层面上的羞耻感,也可能是解禁欲主义的物极必反。《源氏物语》中,则是当时日本社会的一个所有社会成员都习以为常并赞许的风俗。

两书共同之处的一个突出亮点是都用大量笔触描写了数量众多、性格各异的女性。薄伽丘希望“淑女们读着这些动人的故事,说不定会得到一些乐趣,同时还可以从中得到些有益的启发,因为借这些故事,她们可以认识到什么事情应当避免,什么事情可以尝试。这么说,这本书多少会替她们解除一些愁闷吧。”可见,《十日谈》是一部为女性而作,同时以女性为主体的故事集。至于《源氏物语》的作者紫式部本身就是一位女性。小说很多章回都是以不同女子的名字命名的,像第三回:空蝉;第四回:夕颜;第五回:紫儿;第六回:末摘花;第九回:葵姬;第十一回:花散里;第二十回:槿姬等。可见作者对女性角色的重视不言而喻。

两书中的女性都是角色类型多、社会阶层广、性格差异大,能够很好地反映当时社会女性生活与地位的普遍状况及人们对女性的态度。《十日谈》中,既有高高在上的王后、公主、贵妇人、太太、小姐,也有出身平民的普通人家的女儿和地位低贱的女仆;既有修道院中的修女,也有广大的世俗妇女,可谓包罗万象,涵盖面极广。《源氏物语》虽然看似将出场人物的范围局限在了宫廷,然而与源氏公子有关联的女子也是出身各异的,有高贵的六条妃子、藤壶皇后;有左、右大臣的女儿葵姬和胧月夜;有地方官的妻子空蝉;有父母早逝、无甚权势的孤女紫姬和夕颜;也有出身乡下,却知书达理,毫无低贱之态的明石姬。除此之外,更衣、常伺、命妇、侍女、乳母等下层女性的加入更是极大地扩展了宫廷女性的不足,使得《源氏物语》宛如一幅女性的《清明上河图》,各色人等,尽收眼底。

对于两书中所描写的女性角色,我们似乎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归类,如从各人性格之角度可划分为勇敢机智型,温柔淑女型,忍辱负重型,坚强抗争型,特立独行型,愚不可及型,奸诈狡黠型等;从最终结局之角度可划分为皆大欢喜型,终得圆满型,命运悲惨型等;从作者态度之角度可划分为热情赞美型,不置可否型;揶揄嘲笑型等。我们可以通过以下四组人物的对比来比较两书中有着类似遭遇的女子在处理自己命运上的异同。

首先是《十日谈》中第一日故事五中的蒙费拉特侯爵夫人与《源氏物语》中的空蝉。面对强大男子(包括体力上和权势上)的无礼要求,两人虽不无小心,却都不为所动,坚定而又巧妙地加以拒绝,维护了自己的清誉。蒙费拉特侯爵夫人面对的是觊觎她美色的法兰西国王,她只是摆了个母鸡宴,再加上几句俏皮话,便打消了法兰西国王的非分之想。空蝉面对的是无论是体貌,还是财富、地位、权势都令她倾心,也与她相当匹配的源氏公子,然而她毕竟已为人妻,当初的婚姻虽属无奈之举,至今也不称心,但她还是对源氏公子多次的苦苦追求采取了不予理会的态度,让源氏公子只得暗自嗟叹。两人虽然均未屈服于淫威,但蒙费拉特侯爵夫人明显偏向于智慧的“智”,空蝉明显偏向于理智的“智”,倒也各有千秋。

再看看以悲惨命运终了的一组女性,即《十日谈》中第四日故事一中的琦思梦达和《源氏物语》中的夕颜。唐克莱亲王的女儿琦思梦达和仆人恋爱,由于情人地位的卑贱,婚事遭到父亲的反对。亲王残忍地杀死女儿的情人,将其心脏取出,放入金杯,送给女儿。琦思梦达心如刀绞,殉情而亡。与此相比,夕颜虽非如此惨烈,但她命途多舛之程度,也着实可用得上“悲惨”一词。夕颜是个无依无靠的贫弱女子,与左大臣之子头中将有一段情感,并且生了一个女孩。偶然一次遇到源氏公子之后,或许可以说是源氏公子的请求,或许可以说是两人情投意合,夕颜便跟公子去了一隐秘之处,当晚不知是夕颜本身就体弱多病,还是旅途劳累,再加上心惊胆战之故,竟暴病而亡,未得善终。更为可悲的是,由于源氏公子地位的顾忌和限制,夕颜之死便这样不了了之,众人只当她无端失踪,找寻多日未果。比较琦思梦达和夕颜,两者都让人同情,都让人为之拭泪,但琦思梦达之悲偏向于悲壮,夕颜之悲偏向于悲惨。前者面对情人之死,不愿独生,是自我的决断;后者面对情人之求,不忍拒绝,是无奈的隐忍。两者大同之中的小异,确实有着东西方文化上的渊源。

两部文学作品中,也有着一些颇受命运女神青睐的女性形象。《十日谈》中第五日故事一中的伊菲金妮亚和《源氏物语》中的紫姬便是典型。伊菲金妮亚受西蒙的爱恋自始至终,甚至还使西蒙由一个愚顽驽钝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不得不让人感叹爱情所创造的奇迹。至于紫姬,从小便受源氏公子的疼爱,尽管源氏公子有着诸多的情人,其中也不乏身份高贵、容貌美丽和才艺非凡的女子,但紫姬总是受着特殊的优待,在葵姬去世后便一直成为源氏公子事实上的正夫人。比较书中对于这两位女子的描摹均属于那种姿态万千,容貌美丽,性情温柔的端庄淑女,可见东西方的审美观还是有着极多相似之处的。与《十日谈》相比,《源氏物语》对于紫姬之美的描绘,更加含蓄,更加朦胧,更加突出其性情的温柔,其体态的优雅,这是与双方社会对于美的认知相一致的。

笔者最后比较的是忍辱负重的两位女性。在《十日谈》中是第十日的最后一个故事圭蒂耶里侯爵的妻子格丽雪达,与之相对应的是《源氏物语》中的明石姬。格里雪达对于丈夫有些过分行为一再忍气吞声,即使是在强调女子三从四德的中国封建社会也可算的上是一位楷模。明石姬的遭遇与之相比是比较类似的,她也是出生乡里,身份低贱,但为了女儿将来的前途,不得不将亲身之女拱手相让给身份高贵的紫姬。尽管源氏公子对她一向很好,甚至在待遇上将她与紫姬相提并论,但明石姬还是自惭形秽,处处小心谨慎,不敢有越礼之举,也不敢对源氏有丝毫埋怨之词。

关于这两位女性,对于明石姬的所作所为,笔者不觉奇怪,而值得探讨的是,为何薄伽丘在倡导男女平等,阶级平等的《十日谈》中竟会在最后附上这样一个故事,而且这个故事的终了是“第奥纽的故事讲完了,小姐们纷纷谈论了一番,有的赞美丈夫,有的同情那个妻子;有的责备某件事做得不对,有的却偏偏赞美那件事,意见极不一致。”由此可见薄伽丘自身的局限性,也许这也是薄伽丘对神权、教会的不得已的妥协之举。

尽管在最后一组女性中,两位对于不公正命运的妥协态度极其趋同。但总体说来,《十日谈》中的女性,多主动选择自己的未来,或以机智言辞巧妙对抗;或以自杀殉情香消玉殒。而《源氏物语》中的女性,多被动由男子安排取舍,至多也就是感慨神伤而已。同样是面对纠缠,她们选择的是以和歌为依托,消极躲避;同样是面对未知的将来,她们选择的是听命于男子,以他们为自己一生的主宰。《十日谈》中的女性以激烈的“动”与命运抗争,即使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源氏物语》中的女性以隐忍的“静”臣服于命运,即使事后多有悔意。这便是不同时代,不同文化下女子的不同选择,倒是很有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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