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利维亚的印第安语研究

摘 要：近十年，在玻利维亚本国相关科研机构和政府的大力推广下，玻利维亚的印第安语越来越引起世界关注。据统计，玻利维亚仍然在说的和已经灭绝的印第安语，估计有近40到55种。相对应的全球趋势下，相关数据表明玻利维亚仍在说的印第安语存在消亡的危险，甚至可以说未来十年内会彻底消亡。当务之急是在此分支的印第安语消失前鼓励更多的研究人员参与到研究和保存的任务中去。与此同时，印第安运动和国内决策层必须着手对存在消亡可能的分支印第安语作为核心文化遗产进行保护，通过“族群社会主义”这一核心价值观，构建出“国族（nacion-state）”公民身份，以此来整合玻利维亚公民身份和语言及民族多元化认同。

关键词：印第安语 语言多元化认同 族群社会主义 印第安语与民族认同

一、玻利维亚印第安语的当前形势

近十年，整个拉美地区对印第安语的保护日渐加强。玻利维亚国内也是一样，其新的形势始于2009年颁布的新国家宪法：内容承认玻利维亚国内官方少数民族语言为37种，其中包括好几种很不为人知的印第安语。但是这份名单覆盖并不完全（参见丹尼尔森，2013）； 一些名单上出现的语言已经找不到相应的土著（参考伊托纳马案例），而一些仍然有部落使用的语言没有出现在名单上（例如鲍娜卡案例）基于这个情况，政府尽可能地从语言的发源地来取证相关信息。在（刘易斯，2013）的民族学研究中列举了46种玻利维亚语，其中包括卡斯蒂利亚语、门诺低地德语①（LBS）和美洲手语（ASL），②还有一种是混合了克丘亚地区和瓜拉尼地区的方言，由此向我们展示出41种玻利维亚印第安语。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濒危语言图鉴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玻利维亚有38个语言面临灭绝和已经灭绝。阿德拉和穆斯肯 （2004） 首先发文章详细和准确地披露这些细节，尤其是因为他们两位作者都参与了玻利维亚国家语言的实地调查和研究工作，同时他们根据现有的语言资源组织编译了55种玻利维亚印第安语。北部亚马逊地区分布着阿拉奥纳、阿约莱奥、鲍莱、卡尼查纳、卡维内尼奥、卡尤巴巴、查科沃等29个民族，包括塔卡纳语、萨姆卡纳语、帕诺语、莫塞特纳语等11种印第安语；东部查科平原地区分布着瓜拉尼、塔皮埃特、文哈耶克等4个民族，有着图皮语、莫斯科雅诺语2种印第安语；西部安第斯地区有着艾玛拉、奇帕亚、卡利亚瓦亚、克丘亚、乌鲁等6个民族，有着5种印第安语。维亚的梅斯蒂索人③（即印欧混血种人）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城镇化某些农村地区，其人口占全国人口的26%。④玻利维亚的白人一般集中在城市化主要村镇，占全国人口的14%。最早的白人来自西班牙，后来，欧洲其他一些国家如德国、英国、荷兰、意大利、瑞典和瑞士及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和拉美其他一些国家也有移民移居玻利维亚。此外，也有为数不多的亚洲的日本人（1.4 万人）、韩国人和中国人（4600 人）的侨民居住在玻利维亚。⑤

二、多元一体国策下的语言多样化的权利

2009年3月新宪法定义，玻利维亚为民族多元化国家。2012年，“官方”一词在玻利维亚社会已经没有了原本“集权主义”的内涵，取而代之的是“民主共同”的概念，国内主要的印第安人自治区得到了政府更多的经济资源和人权平等；人权平等也体现在语言权利方面，国际法中承认语言的多样性，因此，语言权也是人权。联合国大会经过四十年的辩论，于1992年12月18日正式通过的《民族或族群、宗教和语言的少数群体成员权利宣言》第4（2）款则要求：“各个国家采取措施，创造有利条件，以使分属不同少数民族的个人得以表达其特征，发展其文化、语言、宗教、传统和风俗习惯；除非其特定的具体做法触犯国家法律，违背国际标准。”分析当今玻利维亚社会语言发展的状况，不难看出印第安语在其国内面临的四大挑战：（1）弱势印第安语的保护与落后地区、民族发展密不可分。语言的迅速消失突出地反映了在该区域社会的发展中，本族群与其他族群间政治、经济、文化及教育发展不平衡的态势。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主体语言（西班牙语）凭借其作为大拉美地区⑥官方语言的优势强势覆盖印第安语弱势地区，在主观上和客观上对本地区处于弱势的语言构成威胁，本地印第安语不断衰竭进而彻底消亡。语言的消亡就是民族文化的消亡，进而使民族消亡。扭转这一趋势首先要加快欠发达印第安语地区的发展。（2）语言的应用范围越狭小，其发挥功能的空间自然很小。目前为止大多数土著印第安语，只有当地及周边很少的使用者，语言毫无流通性和优势。相反。原本强势的主流社会语言使用效能迅速增加，两种语言功能上的差异更加突出。由此我们对语言多样化的认识只能停留在表面的感性认识层次上。（3）保护弱势语种的过程要同时处理好与强势语种的关系。处理好与强势语种的关系对于弱势语种来说非常重要，现实中各印第安语部落都采用了对立与融合两种处理方式：一些居住在亚马逊河流域的族群采取了深入原始森林、与世隔绝的做法；而另一些族群则选择了融合两个世界的方式。中部印第安语地区的瓜拉尼人则将正规的西班牙语教育同传统图皮语非正规教育区分开来。在西部地区，克丘亚民族把西班牙语单独讲授、具有欧洲白人文化特点和结构的“百科知识”同自己的土著知识相结合。这样，语言和文化的多样化就可以保存下来，并不一定要出现非此即彼而相互对立的文化框架。“求同”和“存异”作为一对矛盾在玻利维亚各族群交往中就是长期存在的客观事实。“存异”展示的是各印第安语族群间丰富多彩的人文景观；而“求同”则是互相了解、相互融合的过程。整体社会的发展总是在不同的语言文化之间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的。也就是说，以不同多民族为载体的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之间“求同”和“存异”的不断磨合。（4）西班牙语作为西方国家和民族文化的传播载体，无法承载印第安语各部落各族群的深刻历史，无法承载特定历史的语言，不具备该民族个性与灵魂，印第安语的多元统一性，恰恰可能成为未来玻利维亚国语的保护过程中最重要的因素。因为语言的重要功能之一是表现族群个性，每一种民族语言总是与特定的历史、文化相联系，现代社会来看，语言不单单是作为人类知识和经验的存储器和传播工具，它更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尊严的载体。

三、莫拉莱斯的“族群社会主义”与印第安语认同

在就职那天，莫拉莱斯坚定地宣誓，要在玻利维亚建设循序渐进式的“族群社会主义”或称为“印第安社会主义”。莫拉莱斯认为：“（族群社会主义）是一种建立在团结、互惠、族群与共识基础之上的模式，主要主张是：以人为本，承认人的权利；承认玻利维亚是多民族、多元文化的国家；以印第安文明和价值为根基、以独立战争英雄的思想为指导，建立“拉美大祖国”。⑦

玻利维亚驻中国大使路易斯·费尔南多·罗德里格斯·乌雷尼亚2008年10月9日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所作报告《社群社会主义：对极端自由主义的回应》⑧称：社会主义运动理念的价值观基础是：自由、尊严、平等、公平、对等、互补、团结、透明、社会责任、尊重生命、尊重人权、尊重文化多样性。语言权利作为人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基本的人权；各印第安语民族都应有发展自己语言文字的自由，发展印第安语的核心价值观应为“尊重”和“自由”；这与语言领域的“普遍和特殊”和“自我与社会”概念相对应。从广义印第安社会主义公平的角度来审视印第安各地区语言权利和民族认同的问题，把基本社会人权和印第安民族人权相统一、相协调；通过“族群社会主义”这一核心价值观构建出来的“国族（nacion-state）”公民身份，以此来整合玻利维亚公民身份和语言多元化认同。其实是把印第安少数民族语言认同放在一个更高层面上恢复主体的创造性和完整性，再通过语言多元一体化进行社会主义社会互动和重新构建一种共享认同，推动族群社会公平正义的实现。

注释

① 门诺地德语是一种德国方言，是德国和周围国家使用的

一些方言的统称.德国方言一般分为低地德语和高地德

语两种.

② 美洲手语（ASL） is the predominant sign language of deaf

communities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English-speaking parts

of Canada.

③ （Mestizo）指混血儿.在西属美洲，该词用来指印第安人与

欧洲人的混血儿.

④ 统计数据来源：徐世澄.玻利维亚民族关系与民族政策[J].

中国世界民族学会第九届会员代表大会暨学术讨论会论

文，2010，9.

⑤ 数据来源：DRAE，el artículo lingüístico es parte de un dic-

cionario que va encabezada por una unidad léxica y cuya fi-

nalidad es definirla o compararla con otra u otras unidades

（DRAE，en línea：http：//lema.rae.es/drae/）.

⑥ 拉丁美洲地区是指美国以南的美洲地区，包括墨西哥、中

美洲、西印度群岛和南美洲.因曾长期沦为拉丁语组的西

班牙和葡萄牙的殖民地，现有国家中绝大多数通行的语

言属拉丁.

⑦ 莫拉莱斯2008 年4 月21 日讲话的原文参见：http：///onu2008_1.html.

⑧ 路易斯·费尔南多·罗德里格斯·乌雷尼亚.族群社会主义：

对极端自由主义的回应[J].拉丁美洲研究，2008（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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