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关系批判理论和政治共同体的转型
[内容提要]林克莱特是国际关系批判理论著名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批判理论将包容和排斥问题视为国际关系研究的中心问题,政治共同体转型问题是林克莱特批判理论体系的核心内容之一。林氏对政治共同体的研究从规范的、社会学的和人类行为学三重分析视角进行综合诠释,并期望通过这种完整的关于共同体的综合研究,推动政治共同体的转型和更高形式的政治共同体的产生。
[关键词]国际关系批判理论 包容和排斥问题 政治共同体转型 三重视角
中图分类号:D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369(2009)5-0113-06
安德鲁·林克莱特(Andrew Linklater)是国际关系理论领域中最早从事批判理论研究的学者之一,被誉为国际关系理论中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最有影响的代表人物。1982年他以《国际关系理论中的人和公民》一书,与罗伯特·考克斯(Cox)和理查德·阿什利(Ashley)的两篇著名的文章一道,掀起了国际关系理论批评史上第一股批判浪潮,之后阿什利逐渐转向后现代主义。众所周知,在西方国际政治研究中始终有一个“美国中心”,很多重要的思想和见解,总要经过它的诠释和传播才能形成国际研究界公认的“一家之言”。考克斯的批判理论是在这股浪潮之后被主流阵地阐释和传播得最充分的非主流理论之一。相对而言,林克莱特的国际关系批判理论由于处于学术领域和地域的边缘长期以来影响居次。在90年代初,林克莱特从澳大利亚来到英国从事研究和任教后,加之冷战后的国际新形势和国际关系学科的新一轮论战的兴起,林克莱特的批判理论才逐渐获得其应有的地位和影响,成为与考克斯齐名的国际关系批判理论大师。
在国内外的研究中,许多学者在评价国际关系批判理论时经常批评批判理论长于批判,理论缺乏体系、对现实的解释力和可操作性。而林克莱特批判理论力图避免这样的批评,其理论最大的特点是,理论并没有止于悲观的批判,而是在批判的同时构筑了一套有自己鲜明特色的理论体系:围绕包容和排斥(inclusion and exclusion)这一国际关系研究的中心问题,以规范的(normative)、社会学的和人类行为学(praxeological)三重综合分析方法为框架,以探究人类解放和重新塑造国际政治理论根基、政治共同体的理论与实践、基于“不伤害”原则而阐发的全球伦理思想——“伤害理论”为主要核心理论体系的批判理论大厦。本文侧重从上述三重综合分析视角来诠释林克莱特国际关系批判理论中的政治共同体问题。
国际关系中的包容与排斥问题
林克莱特的批判理论认为,由于国家和国家体系本身就是一种包容和排斥体系,所以包容和排斥问题应成为国际关系的中心问题,它可以成为考察世界政治的一个整体要素。事实上,许多著名的国际关系学者早已经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布尔始终认为:“在过去的国际体系和近两百年的现代社会中,不论时间和地点,以不同的方式,社会的包容和排斥是重要和普遍存在的。”马克思和恩格斯也观察到了这点。沃尔泽(Walzer)认为,包容和排斥原则对所有社会都是根本的,因为所有社会都不得不决定管理成员资格的分配规则。怀特在他的《国家体系》一书也强调,包容和排斥原则对决定谁属于以及谁不属于国际社会和文明的信仰体系而言是根本的。不变的是,他们和有关阶级差异、族裔、性别和种族排斥的其它形式相混合。
在现代国际关系理论中,不断再现的哲学问题始终关注三种不同的共同体,也就是民族国家(政治共同体)、国家间社会(the society of states)或人类共同体(a community of humankind)孰占首要位置的理由。相对于国家间社会或人类共同体而言,多数理论已经表达了更欣赏民族国家的理由。但是,至少有三种方式可以例证主权民族国家浸润在包容和排斥体系的不同层面。第一种也是最明显的是,国家本身就是一个包容和排斥的体系,它有着公民与非公民之间精确的区分,有着主权和领土概念上的差异。第二种是,具有排斥性的国家参加一个由国际法律规范和道德原则联系在一起的具有包容性的国家间社会。反过来,国家间社会通过阻止那些被认为是不合适属于它的那些社会而可能是排斥性的。第三种共同体仅存在于道德信念中,即个体不仅属于他们各自的主权国家,而且还属于一个更具包容性的人类共同体。它也是将世界主义的价值观合并进国家间社会,并超越排斥性的国家到一个统一的世界秩序的观点的核心目标。在林克莱特看来,大多数国际关系理论的方法考虑国际体系中的包容和排斥问题的一个方面或诸方面,但他的批判理论的分析目标三重视角,能够更综合性地考察包容和排斥原则的特性、发展和变化性。
世界政治中的政治共同体问题
共同体问题是林克莱特批判理论的核心关注之一。早在掀起批判浪潮之初,林克莱特就强调,批判理论旨在追求人类的解放,而与人类解放联系最大的一个问题是:要动摇新现实主义对国家的界定,就要从理论上重视对国家理论的超越和对更高一级政治共同体的合理性论征。换句活说,他认为可以从政治共同体道德界限的扩张来理解解放的内涵。解放就是主权国家的边界失去伦理重要性的过程。而国家理论的动摇则是国际政治理论实质性发展的开始,也是人类共同体向更高层次迈进的开端,人类由此将获得某种意义上的解放。林克莱特指出,从历史的长河看,共同体是一种动态的过程,是多元存在的形式,是社会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人类的自由、自决,人类每前进一步,都有相应的共同体形式,最初有家庭,随之是部落,后来是国家。国家有其进步性,但离创造“一个由拥有与人性相一致之特征的权利和义务的自由人组成的社会”这个人类的美好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而每一种更高形式的共同体的出现,都意味着人类自由前进了一步,人类由此将获得某种意义的解放。
林克莱特指出,政治共同体的生存很大程度归功于这个事实,公民与国家之间的社会结合不会扩展到国家之外的人们。政治共同体之所以能够持续,因为它们是排斥性的,而且通过强调内部人和外部人(insiders and aliens)的差异来建立他们独特的认同。共同体不断地被重塑,它们的道德边界在两个不同的方面扩展或缩减。它们或多或少都会发展出针对其他社会成员的特殊主义定位(particularistic orientations)。因此,质疑国家边界的精确的道德意义的世界主义伦理的重要性显现。在林克莱特看来,现实主义与批判理论不同,因为它缺乏对现代政治共同体充分的叙述。他批判现实主义,认为它只关心连续性、国家之间的互动形式(战争)、权力制衡,大国的兴衰以及大国的关系,而非变化性,诸如全球化和分裂化这样的全球变化是否影响作为政治共同体的国家的转型,现实主义并不关心。
鉴于此,林克莱特认为,国家本质上是一个道德和政治共同体,是社会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国家主权与主权制度也是一种社会建构,关于国家或政治共同体的新观念新形式是可能的。批判理论的方法否认共同体内部人的利益自然地高于外部人的利益。它反对这样的假设:当对本国公民的义务与对人类的义务发生矛盾时,前者必然居上的观点。而且批判理论认为,国际体系的变革应该开始于转型和重构排斥性的政治共同体。支持超越主权民族国家道德局限性的更普世主义的政治组织形式,重点在于扩大包容外部人的政治共同体,在于使诸多规范普世化,在于实现一种世界主义伦理。尽管后实证主义理论间存在诸多不同之处,但是它们都赞同政治共同体的新形式。国际关系批判理论认为,通过从下面三大维度展开对共同体问题的综合研究,以促进其实现最终的转型。
政治共同体的规范的、社会学的和人类行为学的综合研究维度
林克莱特批判理论大厦中的规范维度,是指从特殊的社会安排中排斥一些人而包容另一些人的哲学缘由;社会学维度主要关注包容和排斥体系的运作和维持;而人类行为学维度则探究包容和排斥体系对人的行为的影响。林克莱特指出,虽然包容和排斥体系以及共同体问题已经很长时期是国际关系传统研究的一部分,但是还没有关于它们的规范的、社会学和人类行为学维度的综合研究。批判理论的一个目标就是将这种综合性的研究恢复起来。
1、有关共同体的规范维度
因为批判理论开始于对人的平等的承诺,所以林克莱特首先探讨的就是,有关国家的规范性问题涉及到将任何人从任何社会安排中排斥出去的合理性的理由。在西方道德和政治思想史中,特殊主义(particularism)和普世主义(universalism)之间的紧张关系是一个不断再现的主题。二者之间的冲突,在国际思想史中被有关公民的义务和对人类的义务之间的紧张关系所例证。关于此,没有哪一种哲学尝试获得了持久的一致。其中一种有代表性的观点是,所有普世主义代码不可避免地反映了特殊文化或文明的偏好。道德是社会的,道德代码是不能比较的,共同体不能通过呼吁使某种规范普世化来扩展,简言之,不存在什么共同的伦理可以去扩展。另一观点,是17和18世纪社会契约观点的关键,它不讨论道德普世主义的存在,认为国家产生了不完美的义务领域,而且,尽管道德普遍性存在于不同的国家关系之间,但它们是不完美的,它既不能要求也不能够实施将公民联结到国家这一明确纽带之外的地方。这种观点认识到,民族国家是少数已被质疑的排斥堡垒之一,因为它没有公正地对待它们之外世界的其他人。在现代国家,主权国家的道德地位已经被许多赞成将公民的权利和人类的权利再结合的观点所质疑。
林克莱特指出,事实上,文化边界是高度多孔渗漏的,每一种文化都深深地与其它文化相互作用而被塑造出来的。尤其在现代,被现代性的“世界主义文化”塑造的“外交文化”和“国际政治文化”已经被嫁接在现存的文化体系之上。对普世主义的捍卫并不破坏文化的多样性,通过使用存在于更先进的道德中的、更具批判的和更加普世的伦理原则和程序,能够更好地解决国际差异。林氏认为,对普世主义的捍卫强调的是对其他人责任的重要性,是破坏所有系统性的排斥形式的需要,它强调确保拥有人类的每一位成员一致的全球安排的义务的重要性。正如贝茨(Beitz)所言,普遍一致的概念是伦理普世主义的核心。
在现代社会,任何有关美好生活和美德概述得比较完全的概念,是那种原则上不能而且也不应该排斥任何人类其他成员的概念。这一概念要求创造一种有着全体人类共存的有关共同体的道德包容的政治学。拓宽将人视为一个道德的人的意识或道德平等意识,以及拓宽能够普世化的规范的热望,是两种更高级的道德律令的主要特征。对此,一个回答是哈贝马斯的主张:先进的道德律令是承诺准予每一个人以平等权利参与社会和政治配置的公开对话。这个关键的结论源自于将任何人预先从对话中排斥出去没有合法依据的观点。没有哪一种排斥体系能通过这种道德测试,除非它的构成原则能被所有人一致赞同,尤其是那些被排斥出这种社会安排的人们赞同。就有关国家和国际关系的规范框架而言,这个结论有重要的隐含意义。林氏认为,在此基础上,国际关系的批判理论认为,国家不会耗尽我们的道德和政治义务。与个人拥有作为特殊共同体成员的义务共存的普遍义务,要求他们的政治代表去促进更高水平的人类团结和人类共同体。如此,国家就必须赞同给予次国家和跨国家的忠诚以更大的权力,正如布尔所言,倚靠着更古老的但已变形的国家认同,它转变为不同于现代国家的国家,但不是主权国家。因此,林克莱特强调,批判理论的规范性目标是推动国际事务中道德和政治共同体的扩展和转型。
2、有关共同体的社会学维度
林克莱特指出,由道德共同体比主权国家更具包容性的观点可以得出一个重要结论:批判理论需要发展一种后主权时代国际关系出现的限制因素及前景分析的经验性叙述,以探讨政治共同体是否可能拓展或缩减,保持对主权国家及其变化的密切关注,以便次国家和跨国的忠诚获得更大的重要性。这也使得发展一种有关共同体的社会学研究方法成为必然。20世纪50、60年代的区域一体化理论的缔造者在发展有关共同体的社会学研究方面最早留下了他们的印记。在此基础上,批判理论进一步扩展和考查了这一方法。批判理论认为,如果有关共同体的社会学忽略了对国家的建构、地缘政治和战争的分析,那么它将不会走得很远;如果它忽视了在国内和国际层面的商业或生产的影响,那么这种阐述也不会继续;如果它不重视塑造国内和国际秩序以及建构自我形象和他人形象的国际关系的文化维度,这种分析也不会延伸。对这些方面的综合关注能够深化批判理论有关共同体的社会学研究。
对共同体的社会学而言,很少有人会怀疑现实主义、理性主义和国际政治经济学的意义。林氏认为,综合这些探讨,有关共同体的社会学的一种有效的方式出现在社会学和国际关系中有关社会学习的相关讨论中。自从二战结束以来,社会学习的思想在国际关系中是一个不断重复的主题。林氏指出,尽管已有这些相关研究,但在这个领域内还没有发展出一种有关社会学习形式的合理分类,而这些不同类型的社会学习形式的相互关系塑造了呈现在不同社会中的包容和排斥的安排。以他之见,对共同体的社会学而言更有意义的社会学习的分类之一,来自于哈贝马斯重建历史唯物主义所做的三种分类:技术一工具学习、战略社会学习、道德实践学习。他认为,在国际关系中能够将哈氏对社会学习的分析合并进有关包容和排斥逻辑的社会学分析之内。更明确的是,它能够用来分析,是否包容和排斥的模式是哈氏所区别的三类学习过程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
在国际关系中的许多不同领域都包含这些学
习形式所洞察的一个方面或更多方面。在林氏看来,对这种社会学习的聚焦是将不同领域的主题整合在一起的方式。为了发展这种社会学方法,就必须更进一步探讨有关国家的建构、地缘政治、战争、生产以及道德一文化领域相互作用如何产生国际关系中包容和排斥的主导体系的其它更多方面。而对在文化和沟通上以被歪曲的形式固定下来的不必要的社会限制的批判,仍然是批判理论的最基本的部分。因此,有关共同体的社会学研究对学习过程的聚焦,目的是去理解,共同体如何从无政府的国际体系中提高自我利益,转变到学会如何维持不同国家间和文明间的秩序,以及学会定义有关道德的普世主义原则并使这一原则制度化。
3、有关共同体的人类行为学问题
雷蒙·阿隆在反思治国方略时,使用了人类行为学这个词,林克莱特的批判理论引入了这个词。人类行为学问题的提出,是因为没有人的干预政治共同体的新形式就不会发展。在国际关系中,人类行为学的研究开始于这个问题:是否在无政府状态下的国家有选择形成新的社会和政治关系的自由。林克莱特认为,对这个问题给予充分的回答,是国际关系批判理论的必然要求,而卡尔的政治现实主义是有用的起始点。卡尔认为。对政治实践的反思应该对体系的制约因素(systemic constraints)有认知,因为这种制约因素将会抑制主动性并导致思想贫乏。通过聚焦这个问题:国家怎样能够创造超越对国家安全的决定性的追求的国际秩序,如何将国家间的最小秩序转变成一种人类的或康德的普遍终极王国式的世界主义共同体,以避免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之间的二元选择。而且,林氏认为,通过综合康德在理性主义中提出的一些观点,这个问题能够得到最好的发展。康德相信,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在现代国家特性中以及对普遍人权的强调中是内在的。在康德的观点中,现代公民身份的思想有深刻的国际主义隐含,这也正如迈克尔·多伊尔(Doyle)和布鲁因(Brewin)等学者的观点那样,自由主义国家不得不在三种相关的公民身份领域——国家的、国际的(international)、世界主义的公民身份中表达他们的政治原则。而在自己边界之内有各种排斥形式的国家还不得不质疑在国际事务中的排斥。
著名社会学家埃里亚斯(Elias)认为,国家建构的过程也使得新的社会结合的产生和新型认同形式的发展成为必须。现代国家要求领土认同和对国家的政治忠诚意识,并以此来判断它们外交政策行为的正确性。现代国家的兴起使得怀特所称的“忠诚革命”成为必然,在这个“忠诚革命”中,“忠诚的内部圈扩展”而“忠诚的外部圈收缩”。大体上,国家已经成功地保持了内部成员的忠诚意识,并逐渐限制次国家和跨国家的团结和认同。而捍卫国际秩序的需要被反映在外交政策的语言上,甚至在一些情况下,全人类的福祉作为一种外交政策的原则被调用。涉及到与人类共同扩展的更广的道德共同体,提出了这个重要的问题:是否外交政策的原则可以沿着从道德的排斥性向道德的包容性方向进一步向前发展。卡尔和福柯通过赞同道德和政治共同体的扩展回答了这个问题。而康德在《永久和平》中认为,国家变得更加意识到需要通过合作来保持国际秩序。这种正在加强的秩序产生了新的希望:国家将继续认识到由启蒙思想传播的国际伦理义务的重要性。
以林氏之见,在无政府状态下,后主权国家的建构已经涉及到了国际共同体的扩展和地方权力和认同的恢复问题。在国际关系理论中,后现代主义者认为,在定义义务的内部圈和外部圈之间的关系时,事实上暗中削弱了国家的角色,是对排斥性国家的垄断权力的真正挑战。而且也仅以此方式,新的地方和跨国团结才会开始出现。问题在于,是否存在一种道德普遍性,它使得一些东西进入到国家的外交政策,而且已经开始被制度化到新的社会结合和政治安排中?林氏认为,回答是肯定的。而且下面三方面的发展例证了这些趋势中的一些,这些趋势对国家主权是国际关系中的主导原则的思想而言,是颠覆性的。在国际人权保护思想方面的显著进步是这样一个趋势。第二个趋势是认识到对改善国际社会较贫困成员的社会和经济状况的集体行动的必要性方面。第三个趋势浓缩在“人类共同遗产”和“世界遗产”的概念中,强调对自然的责任的全球伦理。前两个趋势提供了道德普世化逻辑的证据,因为在讨论有关外交政策的目标中,非国家行为主体的权利已经逐渐显示了更大的重要性。这些趋势的重要性在于,它们不承认外交政策仅仅只能够关注国家安全和最小限度的国际秩序。第三种趋势显示,技术工具理性的结果可以加巩固世界共同体(world community)的重要性。所有三种趋势都与封闭的国家特性不同,它们都揭示,在现代世界中道德包容和排斥的主导类型如何能够开始被重构。通过例如这些原则,国家和其它社会行为主体如何能产生新的政治共同体和认同的问题,是有关外交政策的批判方法中心关注的问题。
结语
在林克莱特看来,从上个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以来,国际关系批判理论无疑已经立足于探讨共同体的转型和新的政治共同体的设置问题。按照林氏的设想,这种新的政治共同体应该是合并了世界主义原则和对国家的情感的;实现了更普世主义的、更尊重文化差异的以及更少物质不平等的三重转型这样的新型共同体。林克莱特强调,国际关系批判理论的这一综合研究能够推动政治共同体的扩展和转型。
(责任编辑:张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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