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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西陵守陵人揭秘

发布时间:2023-07-13 14:00:08 | 来源:网友投稿

体会到这一点,还是在他参加工作后。

上世纪80年代,李文通开始了在西陵地区的基层工作。多年积累下来的基层工作经验让他发现,在西陵的工作最好推广和执行,“西陵人不小气,识大体”。这让李文通对自己成长的环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李文通生于清西陵的慕陵礼部(现为华北村),满族镶黄旗。慕陵是道光皇帝的陵墓,礼部主要负责祭祀,镶黄旗的旗主是雍正皇帝。

小时候,李文通在长辈的教导下练习请安,练习怎么请安才好看。“一排小男孩儿挨个儿请安,是很有观赏性的。”

二十刚出头,李文通就想去当兵。当时,正值对越自卫反击战,这激起了他骨子里“总想干大事”的冲动。想法就一个:“我要保家卫国。”他这样对父亲说:“我要是没牺牲,我就是英雄;我要是牺牲了,还能给家里挣800元抚恤金。”当年的800元,绝非小数目。在当时的李文通看来,“干大事”,就是非生即死。

然而,由于他的文采在当地已颇有名气,在当兵走的前一刻,李文通被当地的政府部门“扣留了”。从此,他开始与文字、与基层的老乡们打交道。

保家卫国未遂的李文通发现,原来很多同为满族八旗的西陵人也和自己一样,“总想干大事”,再加上当时老人们多,总是有讲不完的过去的趣闻轶事。李文通很感兴趣,便总在工作之余听西陵的老人们讲那过去的事情。回家后,把听到的这些或真实、或演绎的故事记下来。

慢慢地,手头的资料多了,他萌发出写作的念头。于是,他开始写村史、写西陵的奇人怪人、写崇陵被盗、写剧本、写小说……由李文通创作的30集电视连续剧《最后的贵族》的剧本在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北京市民族事务委员会联合主办的“少数民族题材优秀影视剧本”遴选中脱颖而出,成功入围。《最后的贵族》是国内首部描写清末民初清西陵守陵人生活的电视连续剧。“1911年中华民国建立,这些守陵人正式‘下岗’,他们必须面对生活的剧变。”这是李文通想要表现的。

昔日的神秘小社会

从在清西陵落脚的那一刻起,优越感就在每位守陵人的血液中流淌开来。清西陵在大清版图上,是一片特殊而神秘的地域,这使得守陵人也成为有别于周边汉人的一个特殊群体。

清西陵开建后,为了保护上吉之壤,清政府在陵寝的东南西三面修建了42华里长的风水墙,墙外每隔3里共栽设了587根红桩,合计193.3华里;红桩外每隔40步立白桩,白桩外10里再立青桩。界桩间用黄丝绳连接,桩上悬挂禁牌。青桩外再开20里官山,立界石,上刻“禁地官山界石”,严禁百姓过往。因此,对于世世代代耕种于此的汉人来说,官山以内是何种洞天,他们一无所知。

若是揭开曾经那官山内的神秘面纱,你会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是一个如此完备而精密的小社会。

清政府在西陵设立了东西王府、内务府衙门、承办事务衙门、关防衙门、礼部衙门、工部衙门、兵部衙门,不仅有上至贝勒一级的王爷,还从关外、东陵等地迁移来大批满人负责陵寝的日常维修和祭祀。虽然统称为守陵人,但内部分工极细。糖匠、面匠、酱匠、粉匠、酒匠、网户、牛羊工、养鹰的、养鸟的……一个“工种”一干就是一辈子。

守陵人的身份可以说是“带着皇族血液的公务员”,他们来西陵时,清政府会给每户分一处小院,一般住户是三分三为基准,三分三是指小院的宽度乘以长度的面积,“一亩三分地”的说法便来源于此。

这里有学校,满文汉文双语教学,还教授音乐、舞蹈和骑射等等。学校里的学生都是守陵人的子女。他们可不一般,一出生便报户口,即刻享受七品待遇。七品,相当于现在的正处级。即使是守陵人养的狗,也极有尊严。它们个个有户口、有口粮、有补贴。

祭祀时间以外,守陵人的生活极为悠闲。他们大多不会种地,闲来逗逗鸟、斗斗智谋,极其讲究吃,讲究“礼数”。

1911年,中华民国成立,这些守陵人也随之正式“下岗”。他们当中,有些人离开了,有些人留了下来,被迫开始了“自改规制”、和当地汉族文化融合的艰难历程。但任凭什么,似乎都磨不掉这些“下岗守陵人”骨子里的勇敢和责任感。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打到了清西陵附近。守陵人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保住西陵?”一位守陵老头儿突然站了起来说:“我去找日本人谈谈!”

就这样,在那个听闻“鬼子来了”就逃之犹恐不及的恐怖年代,一位年老的守陵人,迎着日本人明晃晃的刺刀,就去“谈谈”了。老头儿丢给了鬼子一通大道理,竟然因此保住了清西陵不受烧杀抢掠。

吃过俸禄的“活化石”

经历了近半个多世纪的动荡,当初官山内的神秘守陵人逐渐被当地的汉人同化,满汉得以通婚,他们的后代也逐渐与当地居民无异。近些年来,随着西陵老人们的辞世,清西陵守陵人的奇闻轶事不再像过去那样风靡。

在清西陵的凤凰台村(满族村),还有一位名叫李卓明的93岁老人,人们都称他是清西陵的“活化石”。

老人出生于1921年,守陵人的后代,精神矍铄,耳聪目明,老伴儿前些年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人住在老院子里。每日,老人都会倒背着手,手里拿着一个垫子,在村里散散步。累了,就在路边把垫子一铺,坐下休息;饿了,就轮流到两个儿子家吃饭;听到曾孙在背后喊自己一声“老祖儿”,他就开心地咧嘴笑起来,露出并未掉光的牙齿。

之所以称老人是“活化石”,是因为,他是村里唯一一个会写也会读满文的老人。

在老人的回忆中,自己是吃过一个月俸禄的,“12个大子儿,就是铜钱”。那是在他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但由于当时时局动荡,第二个月,俸禄便没有了。

李卓明老人不仅懂满文、汉文,还在北京新华外语学校(即如今的北京市第二外国语学院)学过英语,后由于抗日战争爆发,被迫回西陵改学日语;再往后,老人还略通了俄语。时代的洗礼在老人身上可见一斑。

退休前的大部分时间,老人一直在西陵中学教书,教外语、语文和书法。现在,附近十几个满族村,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

直到如今,不时有从祖国各地赶回来专程探望他的学生。每每谈到这里,老人的脸上就洋溢着幸福。

老人喜欢书法,每日必临墨池。屋子里,摆满了老人的作品。总有人来找老人求墨宝,老人从未拒绝,这多少让他的儿孙有些担心,“毕竟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可在自我介绍时,老人总是说:“我还小,也就90多岁。”

守陵人依旧在

如今,西陵人守陵的意识在逐渐淡化,守陵人的后代们也逐渐随着时代的发展,离开家乡,出去工作的工作、读书的读书,越来越多的人到附近的易县县城里买了房。这让清西陵文物管理处资料室主任那凤英很是担忧。

那凤英,守陵人的后代,满族镶黄旗,1963年出生于清西陵凤凰台村。她说话语速慢而和缓,但条理异常清晰,对清西陵每一处建筑的历史都能娓娓道来,有着端庄镇定的气场。她自谦说,自己“像学者但不是学者”。

1983年,那凤英重拾“祖业”,到清西陵文物管理处工作,成为了一位名副其实的“现代守陵人”。在近20年的时间里,她系统地研究清西陵的历史,收集资料,保护文物,忠诚地守护着老祖宗的陵寝。

听她对清西陵的讲述,刚开始只会惊讶于“知识渊博”,但慢慢地,你会体味到她骨子里“保护陵寝”的责任感,以及身为满族人的民族认同感。

对吃,那凤英很是讲究,一道蒸鹿尾儿,她也能讲得有声有色,把里面的每一道佐料、每一步工序娓娓道来,如同在讲述一座陵寝的历史。

那凤英对满族亦很有研究,她眼中的满族,是个“有本领的”、兼容并蓄的民族。她说:“满族是个多神信仰的民族,在山信山神,打鱼就拜河神,不自我封闭。入关之后,也乐于接受儒教、佛教等等。”

为了把清西陵的历史传承下去,那凤英发表过文章、出过书,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坚守着这片曾经辉煌的帝王陵寝。

然而,他们这代人的下一代却似乎让守陵人的责任感大打折扣。那凤英的儿子如今在山东,李文通的儿子在上海。都没有“子承父(母)业”。有时过春节回村里老家,孩子们还得接受父母的老祖宗的历史、过节礼仪等方面的“临时培训”。

当然也有选择继承祖业的。现在,清西陵内十几个村子里,风水世家仅剩穆家。穆家祖上在钦天监供职,即现在的中央设计院,穆严是家族第九代传人。穆严不认为风水学是封建迷信,而是一门“趋利避害的学问”。如今,全国各地都有人来咨询这位风水大师。

无论走到哪里,穆严都会尽量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子既是司机,也是徒弟,整日跟着父亲耳濡目染。穆严希望祖传的学问能传承下去,幸得儿子也对此很感兴趣。他说:“我不收徒弟,曾经还有人给我磕过头,我也没收,因为我有儿子。”

如今,当初直接隶属于清政府管辖的清西陵,早已交由文物管理处负责管理。守陵人的后代们,大多选择继续留在这片几代人生活的地方,留在埋葬着祖宗的陵寝旁边。他们有的搞起了农家乐,有的做古建筑生意,有的似乎依然只是喜欢在村口的影壁墙下坐着,跟过往的人们斗斗嘴。

李文通说,在满族人的身上,还保留着一些特殊的东西。也许,正是这种“特殊的东西”,让他们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一股精气神儿。

也许,守陵人的后代们想要极力保留的,也正是这个。(源自《法治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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