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出现3篇
篇一:网络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出现
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意识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是一个任性率真的女作家,她执着地关注世俗的生活状态,尤其关注女性命运。她的小说塑造了众多各具个性、命运悲凉的女性形象,挖掘出了她们蕴藏的觉醒意识,揭示了她们的女性意识在“洋场社会”的浸渍、“男权体制”的淫威、金钱“枷锁”的束缚中泯灭,希望女性能以独立的姿态自在地生存。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女性意识
张爱玲,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女作家。20世纪40年代初,她以小说集《传奇》和散文集《流言》名震文坛,成为了红极一时的女才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留下了光辉绚丽的一页。张爱玲小说所迸发的文学才情,她那独特的写作视角,以及她与文学潮汐的暗合,都使得张爱玲倍受世人的关注。海外华人学者夏志清在其《中国现代小说史》中高度评价,“张爱玲该是今日中国最优秀、最重要的作家”。
[1]而在王一川等人编写的《20世纪文学大师文库?小说卷》中,张爱玲名列第八,仅次于鲁迅、沈从文、巴金、金庸、老舍、郁达夫、王蒙。为此毫不夸张的说,张爱玲是自“五四”以来最为优秀的女性主义作家之一。她脱离了五四时期丁玲、冰心等女作家的写作套路,另辟蹊径,以独特的女性视角观察和剖析宗法男权社会中女人的众生相及她们殊途同归的被压迫命运,体现了一位女作家非比寻常的洞察力和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关怀。同时,她摆脱了五四以来对男女平等的神话描述,抛弃了那种南辕北辙的女
权主义追求,转而在现实生活中寻找女性位置。她抛弃了五四时期男权中心的文化传统,自出机杼,创造出自我独特的语言表达。在张爱玲的小说创作中,作家流露出了强烈的女性意识。作家的这种女性意识并不同于冰心的博爱,也不同于丁玲的冷峻,它更强调一种否定精神,这种否定精神包括了作家对男性权威的否定,也包括了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否定,它有非同一般的勇气和敢于直面人生的“自审”意识。所以当我们今天再次“借助古老的记忆”重新解读她的作品时,我们的灵魂仍会被深深地震撼着,仍受到强烈的撞击,我们无法不惊叹于她的才华、她那颗“冷酷”的心、她留下的那些深远的启迪。本文就试从张爱玲小说中创造的极具个性的女性形象、带给女性悲惨命运的社会环境及张爱玲的传奇经历等方面谈谈她的小说的女性意识。
一、女性意识的觉醒
张爱玲在她的小说集《传奇》的前言中提到:“书名叫《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面寻找传奇。”她终究寻觅到中国社会最普通人之一即女性。于是她以女人写女人心理,写出微妙、细腻的感觉。张爱玲笔下具有觉醒意识的女性的骚动、凄楚令人触目惊心。她们有的沐浴着西方文明的雨露,灵魂里却深烙着女奴的印记;有的笼罩着旧家庭的阴影,行为上却坦然、勇敢接受西方文明的馈赠。她们努力抗争不
公平的命运,反抗男性的控制,冲破封建伦理道德的束缚,按自己的意愿轰轰烈烈地活一回。
薇龙是《沉香屑?第一炉香》的女主角。她生活在香港的繁华中,却有自己的标准,有维护人格完整的自信。这位来自上海的女学生,因为战事跟随全家逃难来到香港,又因为难以承受日益见涨的物价,父亲决定回上海。而她为了能够留在香港继续学业,只身一人去投奔从未谋面的姑母梁太太。一开始即陷入了姑母和香港浮浪少年乔琪乔共同设下的情网。尽管她知道姑母的豪宅不合乎她的标准,却抱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幻想,而且一度相信超越经济厉害的“爱”。现实逼迫她看着自己走上那条将一生悲欢强系于男人身上的浮萍之路,每一步都让她付出了女性身心的惨重代价。然而薇龙却是“自愿”地走上这条路的。现实迫使她放弃了对平等情爱的追求,使她“没有天长地久的计划”,只求“她的畏缩不安的心,能够得到暂时的休息。”[2]在这里,“为了爱而结婚”,当然是像“把云装在坛子里”一样的蠢举,[3]薇龙终于在现实面前退缩了,但她自始至终坚持着她的爱的权利。薇龙的婚姻失败,固然是一种沉沦,却也是一种不败的胜利。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出身于式微旧家庭,是那种比较完整地接受了封建传统文化熏染的女性,但又并非完全是旧式的。她虽然接受了封建包办婚姻,但当性情暴躁的丈夫对她百般虐待时,流苏并不是像大多数旧式女人那样委曲求全忍辱偷生,而是愤而与之离婚。尽管在这个走出丈夫家门的过程中夹杂着太多痛苦和无奈,却表明流苏不再是传统意
义上恪守“三从四德”、凡事逆来顺受的懦弱女子了,她已经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人格和权利。可是她仍要面临“娜拉走后怎样”的问题。鲁迅曾指出走出家门的娜拉们只有两条出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流苏不甘堕落,就只能回来。回到娘家,这个所有女子的最后据点。可是在娘家人眼中流苏是嫁出去的女儿,已是外面的人了。随着家道败落、生计日益艰难,兄嫂们就开始想方设法赶走流苏。此时母亲的冷语无情和兄嫂的冷眼无义让流苏感到这个大厦将倾的贵族之家已不再是她最后的庇护所。特别是当过去笼罩在这个封建大家庭上的亲情面纱被金钱势力彻底撕毁之后,流苏强烈地直觉到它所散发出的腐败与死气。流苏不愿被动地接受这一残酷命运,她准备再次出走,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家族,她要为自己另外找一条生路来。于是面对着建立“新的自我感”和“新的认同感”的任务,“为能独自生活以及把握因离婚而获得的第二次机会而找寻独立性的其他意象和根基”,[4]白流苏孤注一掷地甩脱忠孝节义的陈腐的道德观,点起意味宣战的蚊香,抢走本介绍给妹妹的有钱人范柳原,挣脱白公馆凝固的常态时间轨道,前往“新”城香港,开始个人生命的创造,启动了两人对爱情、婚姻不同期许的心理攻防战。经历一场场的舌战——针锋相对的高级调情,彼此以半真半假的方式表现吸引,为了在本人承担严肃责任之前探出对方是否承担,谁都不愿争先表露情感的程度,以便依据“最大利益原则”获得剥削别人的权利,接着是冷战――范柳原藉与萨黑夷妮公主厮混,疏远流苏激其醋意,欲擒故纵。但白流苏竟用一险招来应对――回到上海,似乎知道代价高的财产是珍贵的定律,她在这场“不谈爱情”的婚姻追逐戏中,玩得行云流水。最后一场战乱
促成了她的婚姻,实现了她作为乱世中的凡夫俗子,无意去推动历史,只要个人此生此在的现实安稳的愿望。白流苏不同于薇龙被蛇的诱惑缠绕,不及红、白玫瑰的文化教养,但是个力求把握自己的厉害女人;不同于霓喜的放荡,而是懂得进退兼顾把握婚姻;且因其有“地母”的根芽(张爱玲《谈女人》)赢得范柳原的青睐。她为改变生活现状而走入大奇幻与大劫难,后走向平实生活,这是张爱玲最完满最成功的英雄传奇故事。
另外还有以性爱为羞耻,抗拒丈夫罗杰的情欲和控制,勇敢逃离罗杰的愫细(《沉香屑?第二炉香》);纯情地、热烈地爱上自私、虚伪的振保,果敢与丈夫离婚,以表明自己的忠诚的娇蕊(《红玫瑰与白玫瑰》);不以父亲意愿为宗旨而敢于追求婚恋自由的曲曲(《琉璃瓦》)……在这些作品中,张爱玲以女性独特的视角,深刻的思虑,挖掘出20世纪四十年代中国都市女性身上、心灵的闪光点,令这闪光点绽放光芒,虽短暂却令人难以忘怀。
二、女性意识的泯灭
张爱玲认为没有一种人生是完满的。她有句名言,“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布满了虱子”。[5]这种古怪但一针见血、冰凉刺骨的感觉,充溢了她的全部作品。那个时代的人们,健全人性、健全心态难存,女子
们承受着心狱之苦,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所以在女性们身上所散发的一丁点儿觉醒意识的光辉很快熄灭了,她们的生命之花大都凋落了。在“洋场社会”里,在“夫权体制”下,在金钱“枷锁”中,只听到她们的哭泣、她们的呻吟,只看到她们在沉沦、她们在泯灭。
1.在沪、港“洋场社会”里浸渍
沪、港“洋场社会”是张爱玲作品中女性的生存环境。在这里“洋玩意”与“东方固有文明”结成同盟,由西方“现代文明”滋养着最古老、最腐朽的封建生活方式和封建传统文化。在《倾城之恋》中,一开篇就弥漫着一种洋场气味,随着女主人公白流苏的“爱情”进展到香港,洋场气味则更浓烈。在这气味熏染中,迷茫透出的是费尽心机的把戏和交易——男挑女逗、若即若离、权衡利弊。虽说因城市战乱终成“婚姻正果”,但是,白流苏得到豪富、漂亮、聪明、外国派的纨绔子弟范柳原为丈夫,后半生终于有了经济靠山,有了向人炫耀的资本、有了骄傲的根源。从表面上看,这是“大团圆”结局,实则仍是“文明的废墟”上的爱情绝唱。《沉香屑?第一炉香》的姑母梁太太通过华美衣饰、奢华饮宴、调情作乐等洋场社会的淫逸生活来引诱、挑逗侄女葛薇龙,使薇龙成为了替姑母勾引男性的交际花,最终由一个清纯的女中学生变成了情欲场上的一个色饵。
由此可见,在这种特定环境里的女性们的精神、感情生活虽然是在“洋”表皮下浸渍过的,但却难脱中国封建社会印记的灵魂,还是走向了依附男人的悲剧命运。
2.在“男权体制”淫威下苟存
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论语?阳货》)从此确定了女子卑微的地位。在中国传统的宗法社会,女子被约定为“三从四德”,女性的身份,无论女儿,还是妻子、母亲,都因为性别的差异被三纲五常界定在从属地位,女性实际处于男性主体统治之下,在天威、君威、父威、夫威胁迫下苟存。在这种受压迫的环境中,女人渐渐养成了妾妇之道,处处依附,事事驯顺,始终以男人为中心。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女性根深蒂固的男性崇拜意识和依附心理,深深地影响着她们的思维,制约着她们的行动。女人依附于男人求生存的劣根性,是男权社会一手造成的。在张爱玲的小说里,旧式深宅大院里的太太——这些老中国的女儿们,她们无一例外地遵从“妇人,从人者也。”(《礼记?郊特牲》)这一古训,把自己变成男人们的附庸,有的为取悦丈夫,甘心忍受其在外面沾花惹草,有的为守住残缺的婚姻甚至牺牲了自己亲妹妹的青春。传统的女性是如此,时代的新女性在张爱玲的笔下也是如此。她们当中许多女性或是职业女性(《封锁》里的翠远)、或是交际花(《沉香屑?第一炉香》里的沉沦后的葛薇龙)、或是旧家庭中的小姐(《花凋》里的郑川嫦)、或跳舞谈西洋恋爱(《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等,虽是接受了西方文明的熏陶,
但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她们已经剔除了传统的道德观念,要做自己的主人。她们的生存环境仍然受着男性的控制,她们的意识仍受到男性的支配。即使“五四”后的新时代浪潮冲击过她们的心灵,令她们曾经有所行动,也改变不了她们的从属地位的命运。结果,她们中有的在抑郁或病痛中死亡、有的沉沦、有的仍然依附男人来获取生存条件……作者有意无意地暴露了“男权体制”下社会意识所面临的危机,暴露了女性觉醒意识泯灭是危机。她无奈地感叹:“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3.在金钱“枷锁”束缚中泯灭
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社会,金钱显示出它的魔力,吞噬了多少人的灵魂,改变着中国固有的伦理道德关系。金钱可以使人逍遥淫逸,也可以使人变鬼做娼,更可以使平凡人失去常态,人的情感被它伤害得千疮百孔。这些在《金锁记》里得到了深刻反映,它使女人失去良知、失去慈爱、失去快乐。散发着铜臭的“黄金”枷锁重重锁住了曹七巧的心志,令她窒息、令她刻毒。
出嫁前,曹七巧是一个开麻油店老板的女儿,健康、丰满、好强、乐观、讨人喜爱,又有几分姿色,不少的小伙子追求她。但面临着爱情与金钱的抉择时,封建的包办婚姻,加上对金钱的贪欲,她嫁给了一个官宦人家的残废少爷姜家老二,成为了一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媳妇,也由下层社会
进入到了上流社会,但也从此拉开了她悲剧人生的序幕。由于出身低微,曹七巧在姜公馆处处被人瞧不起。森严的门第等级观念,同辈之间的鄙视,使七巧成为一个处处被歧视的对象。面对这冷酷的生活环境,她忍受着这一切,也由此她看到了金钱在这个家庭里——广而言之,在这个社会中的作用:有了钱就有了地位,有了尊严,有了一切。她的灵魂被金钱扭曲、腐蚀了,金钱在她的心目中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它可以高于人情,高于尊严,高于一切。为了能够得到金钱,她可以忍受被歧视的命运,苦闷的生活,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青春和幸福。于是,她开始不顾一切地追求着金钱,渴望有一天能得到金钱和因此而来的地位。在丈夫和婆婆相继过世后,她终于得到了一笔家产,但在分家时仍然受了欺负,这使得七巧更看重金钱了。除钱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可以抛置一边,钱就是她的命根。她感到,金钱的多少就是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标准。对金钱的贪欲,对金钱的重视,融入了她的灵魂,成为她生命的一个绝不可少的,甚至比她的肉体心脏都更为重要的东西。正是这种对金钱的贪婪,使她逐渐从健康、活泼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自私、冷酷的泼妇,她的人性被金钱所禁锢和吞食,最终成为一个金钱的奴隶。
金钱、物质主宰了曹七巧的一切,她的人性逐渐泯灭,母性逐渐灭绝,她那被压抑后的病态补偿心理和对他人的疯狂报复欲落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身上。曹七巧对金钱要占有,对儿女也要占有,特别是在对待儿女们的婚事上,她自己在爱情婚姻上得不到幸福和满足,也就不能容忍儿女们得到。
儿子长白的结婚更加深了七巧的孤独和失落。因为“这些年来她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儿子是他在姜家忍辱含垢的见证,只有在儿子面前她才具有母亲的威严,她才可以得到尊重与服从,所以她要绝对控制和占有他。现如今长白成亲,这种控制和占有的权利要转移到另一个女人手里,而这个女人健康、带有青春的活力,她将会在情欲的滋润下过着正常女人的生活,这种生活在七巧的生命里是没有的。因此,她的嫉妒达到了顶点,想方设法破坏着儿子的婚姻:她要儿子整夜地陪她抽大烟,哄着儿子说出与媳妇的闺中隐私,然后在牌桌上肆意渲染,还设法当众取笑羞辱儿媳,致使媳妇不堪忍受,一病不起,最后抑郁而死。七巧自己在丈夫生前,犹如守活寡,从未得到过爱,也就绝不允许儿媳妇得到这些,她的变态心理,强烈的报复欲在这里充分地表现出来了。接着她又折磨儿子收房的小妾——娟姑娘,逼使她吞食鸦片自杀,从此长白不敢再娶。
曹七巧对儿子婚姻的破坏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可耻欲望,而对女儿婚事的破坏则是本能的嫉妒。在黄金的枷锁中泯灭了人性的曹七巧,为了攥住女儿,即使到了长安结婚的年龄,都不积极替女儿办婚事,就是怕女儿带走她的一部分家产,为了保住钱财,她宁可牺牲女儿的婚姻。由于她的百般挑剔,在深闺中苦熬了30年的长安还未找到合适的人家。好不容易经人介绍认识了归国留学生童世舫,并订了亲。为此,长安戒了鸦片,振起了精神,“人变得异常沉默了,时时微笑着。”但是女儿幸福的表情触到了七巧内心深处的隐痛,七巧本人也未必意识到这隐痛的存在。当她每每看到女儿沐浴在爱的光辉里,便不由自主地怒不可遏,最终使出最恶毒的一招:在宴请童世舫的席间亲手导演了毁灭女儿幸福的一幕,故意当着童世舫的面说,“她再抽两筒就下来了”,“这孩子就苦在先天不足,下地就得给她喷烟。后来也是为了病,抽上了这东西……戒戒抽抽,这也有十年了”。[6]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瞬间改变了长安在童世舫心中的形象,也最终拆散了这段姻缘,彻底断送了女儿的幸福。在曹七巧看来,女儿婚姻上的幸福,就反衬了她的婚姻不幸,只有女儿婚姻的失败,才能减轻她的痛苦。在她身上,正常的人性被泯灭了。
曹七巧的悲剧产生于金钱枷锁的束缚,但根源在于封建家庭和吃人的旧中国。由于封建门第观念和贫穷落后的社会因素,萌发了她想攀登豪门大户的人念头,她因爱金钱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毫无怜惜地舍弃了爱情,变成了一心想得钱财而最终被金钱所吞噬的人。曹七巧的一生是那个社会的真实写照,更是对那个金钱社会的批判。
三、传奇生涯对张爱玲女性意识形成的重大影响
张爱玲对女性自我的书写成熟而独特,是一位始终带着明确而又强烈的女性意识投入创作的女性作家,这与她传奇式的生涯是分不开的。张爱玲的成长环境,受教育的背景以及成年后的际遇等等属于她自我的独特体验,是形成她的女性意识的重要因素。
1.童年环境
张爱玲的童年生长环境对其女性意识的萌芽有着重大影响。尤其是母亲,对她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她回忆说,容貌出众的母亲喜欢打扮,也非常会打扮,她爱穿各种绿色衣服,清雅秀丽,风韵万千。这让她十分羡慕,期盼自己赶快长大做一个像母亲一样爱美丽、会妆扮的女人。她迫不及待地向母亲宣告:“八岁我要梳爱司头,十岁我要穿高跟鞋,十六岁我可以吃粽子汤团,吃一切难于消化的东西。”[7]可见幼小的张爱玲对女性秀雅丰韵的独特发现和一份自觉追求。但由于她的母亲是一位初具现代个性主义思想的人,因不堪丈夫的种种恶习而在张爱玲尚是年幼时便离家出走,远赴法国,所以张爱玲的抚养工作便由一个年迈的女佣完成。家中女佣重男轻女的态度和行事方式,给年幼的张爱玲带来了一份沉重的刺激:负责照料张爱玲的女佣叫何干,负责照料弟弟的女佣叫张干,按旧式大家庭的规矩,男孩子的地位自然要比女孩子尊贵,所以张干也自觉身份高于何干,凡事处处占先,给何干闲气受。张爱玲有时去找张干理论,却被她抢白说“你这个脾气只好住独家村:!希望你将来嫁得远远的——弟弟也不要你回来!”言外之意是让张爱玲明白,女孩子在家中是没有地位的,将来这家是属于弟弟而不是她。这种封建旧家庭性别歧视的压力,就使她从小便萌生了要为自己和天下的女人争取正当权利和人格尊严的渴望与信念。用她本人的话说就是:“张干使我很早想到男女平等的问题,我要锐意图强,务必要胜过我弟弟。”[8]
2.教育环境
张爱玲中学就读于圣玛丽亚女校,这是上海著名的美国教会女子中学,不但授课方式新颖,思想也较开放活跃,这就使张爱玲较之同龄人能更早地接受到西方现代文明的熏陶,让原本就存在的朦胧的女性意识进一步明晰化。上高中时她就在校刊《国光》上发表了她的小说《霸王别姬》,一改男性中心话语中英雄美人的创作模式,让虞姬带着清醒的女性意识,开始怀疑十多年以项王的苦乐为苦乐的价值观,以惊世骇俗之笔把“霸王别姬”改写成了“姬别霸王”,成功地把她自己独立自主的女性意识复活在虞姬身上,就是这一变化的有力体现。中学毕业离沪赴港后,准西方化的学习环境,使她更有机会直接接触到西方世界里方兴未艾的女权主义理论,耳濡目染之中无疑进一步强化和固置了她的独立自存的女性意识。
3.社会环境
张爱玲出生并成长在上海,上海是张爱玲文学生命的起源地和写作场。正是因为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所具有的远离主流文化的独特环境,促进了张爱玲女性意识的成长。张爱玲注定要以文学来证明自己,因为她“除了发展自己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9]也注定只有在上海才能
成名,因为上海独特的文化环境成就了她的文学品格,是其文学的生长土壤,培育的温室。只是战争的爆发,使张爱玲的创作时间得以提前。上海作为最早的五大通商口岸之一,外国租界和非老城的华界演出了上海的全部现代史。市场竞争的现实造就了不拘泥、不保守等现代人品格。在文化事业方面,上海的文人自觉远离传统精英知识分子的忧患意识,出现了立足于凡人本位意识的海派文化。海派知识分子自觉的坚持世俗立场,消解英雄圣人,以日常生活意识和都市市民哲学为其精神特征。现代化通讯印刷事业的发达,培养了一个由市民组成的大众读者市场,世俗文化代替了以载道为目的的正统文学。可见,上海的文化氛围给张爱玲提供了抛弃浮华,冷静审视的外在环境;女性历史浮出地表的时机为她提供了写作的素材;商业文化中人性缺点的暴露为她提供关于人性劣根性研究的场所;在传统与现代交接的最前沿,人生存处境的尴尬微妙又被张爱玲敏感的心所捕获。
正是由于张爱玲这些传奇式的经历和特殊的时代背景,使她以少年难得的老成和深刻,完全而利落地站在了另一种人性的高度,来观察时代,审视、剖析人性。
结语
在张爱玲的作品里,我们看到她笔下的女性们或大胆谈论男人与性爱、或寻觅新知识、或主动追求男子、或以变态心理去抗争……无不体现着女性觉醒意识的无畏张扬。但不幸的是,她们的努力挣扎和反抗最终付诸东流,她们的意识仍被“男权体制”和“黄金枷锁”所支配和控制,她们仍是阴暗世界里游荡的生物。希望泯灭了,理想泯灭了,追求泯灭了,剩下的只是凄楚、无奈的叹息。通过她的作品,我们能够感受到张爱玲深婉地触及了千年来女性生命体验的底层,对女性深层意识进行了深入开掘,围绕着女性在真正意义上与男性平等这一女性生存的终极理想,思索追究着女性存在的意义:女人何以为女人?女性与男性究竟有什么不同?女性独立的存在价值是什么?女性受压抑、歧视和屈辱的原因有哪些?女人屈辱的历史何时才能结束……尽管张爱玲给出的解答并非全部正确,但她的思考和由思考生成的认识却无疑是严肃而深刻且颇具独特性的。
篇二:网络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出现
从“穿越小说”看当代女性意识
“穿越小说”与都市女性生存境状
所谓穿越,就是主人公或是无意触及了某一个神秘物品,或是遇见一桩奇事,或是遇见某个人,从而穿越了时空,来到不属于自己的时代;甚至灵魂穿越到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开始了一段奇诡的超时空之旅。继席绢的《穿越时空的爱恋》、黄易《寻秦记》后,穿越小说发展得如火如荼,并有了广大的读者市场。它绕开了受主流文化控制的文学战场,径直开辟自己的生存地。吴福辉在分析20世纪30、40年代海派都市小说流行的原因时,曾总结过几个显著特点,在此也可以恰好借鉴用来说明“穿越小说”盛行的原因:第一,题材主旨的非重大性、非崇高性。它不写政治革命和社会大事件,也不以解释某种历史规律,或对人生大彻大悟为己任。没有雷霆万钧,仅余下“食色”二字。恋爱题材不是不可以表达重大人生,男女的命运不是不能够包藏历史的命运,但“穿越小说”所取的角度是言情,言的是私情、人情。其获取读者的刺激焦点大半来于男女情爱这个基本内容。第二,尽量地世俗化。俗,才是人生的内核。而一个俗世界所能积淀的人
文内容,包括民族、文化性格、心态、风俗、价值观的变迁,社会生活的内幕和黑幕,历史的更迭,不知要比一部二十四史丰富多少倍。大众读“穿越小说”就是为了得到精神调剂和补偿。第三,要有可读性。对于畅销小说来说,便是要有故事,“无论把小说的效能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读者对于一篇小说的要求只是一个故事”。所以“穿越小说”的故事情节诡异曲折,主角通常都是在睡梦中醒来,发现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要么华丽辉煌,要么破烂不堪,为掩盖身份便装失忆,然后开始丰富的穿越生活。第四,追求娱乐化。既要迎合大众口味,也要吊足大众的口味。因为穿越,主人公未卜先知的能力使沉重的历史成为轻松的娱乐,面对无法改变的历史,能够改变的只有自己的感受,因此沉重的叙事变成轻松的调侃,国恨家愁转化为家长里短及儿女情长。即便是借英雄之名,也是为了叙述平凡人的故事。琐碎的生活细节和唯美的爱情故事掩盖了理性深度的缺失,在这
里写作的目的是娱乐,娱乐的对象是感官而不是思想。
都市女性心理的情绪宣泄与虚幻满足
现在网络上流行的“穿越小说”,绝大部分都是以女性穿越为题材的,一般以20多岁的现代女性为主人公,女主角大多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就算差一点的也称得上是清秀,而且都非常有头脑,有个性,凭着自己的才能与男性相抗衡,真正顶起了半边天。她们往往都与皇家宫廷、达官显贵扯上关系,集万般宠爱于一身,和王公贵族、青年才俊谈起了一场场风花雪月的恋爱。这种女主角就算姿色一般也都会有一堆位高权重、多金英俊的男人围着的情节,完全满足了女性读者在很多现实生活得不到的渴望,以致吸引得无数女性读者芳心乱跳。作者的世界“牢牢封闭在世俗凡庸的地平线内,有那么一点越轨,有那么一点情调,但从总体上看都被吸附在日常生活的大框架内,并没有显现出对超验的神圣价值的渴望,也没有非理性的生活之流的喷发,他们大多是世俗欲望的放肆,而不是生命的迸发。”很多女性读者承认,她们在读小说时,都把自己当作是女主角了,彻底满足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愿望。现代女性在生存压力之下,在幻想的女性“穿越小说”世界中得到满足,找回自信,释放一下心中的委屈与无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虚幻中的美貌给了女性心理上的极大满足。现实中,长相一般的女人远比漂亮的女人多,但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有姿色的女人总是要幸运得多。男人看女人最直接的就是外表,一张漂亮的脸蛋已经为你多加了印象分。就如《绾青丝》中女主角说的“我不相信爱情,爱情充满了谎言和欺骗,充满了市侩和算计,那之后相亲无数,男人挑剔你的长相,你的身材……你的思想,你的才艺,你的品性对男人而言都是多余的东西。”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在现代社会中,理想的爱情都是奢侈品,容貌是现代女性的梦魇。
穿越中的女主角大部分都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穿越之前她们有的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貌不惊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也有的面容姣好,称得上是个美女,穿越之后,普通的变成了美女,而美女变得更加动人。“我往镜中看去,镜中少女有着一双明亮清澈
的双眸,吹弹可破的粉嫩肌肤,乌黑的秀发,洁白的衣裳,清水芙蓉之态天然生成。”"碧云轻轻地帮我把头发挽成发髻,我默默地看着境中的自己,清澈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唇红齿白,可能是因为古代没有污染,皮肤格外的晶莹透亮。我冲着镜子微微扯了下嘴角,镜里的人轻轻扬扬地回了一个微笑。没有眼袋,不用带隐形眼镜,我的笑容,好像也少了些沧桑,多了份纯美。”
公主与王子般美丽的爱情让每个人都有很多不满,也有很多无法实现却又无限憧憬的梦,每个女孩都希望成为一位公主,就算是灰姑娘也希望最终的结果是遇到王子。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被誉为最神圣的爱情也变得更加地现实,恋爱、婚姻日趋世俗功利,人与人之间似乎越来越互不信任,人们渐渐失去对理想、信念坚守的信心,有越来越多的理由坚信爱情的虚妄与脆弱。女性在现实中找不到完美的爱情,她们不满、迷茫,只好借小说来暂时逃避,在虚幻中感受纯粹的爱情。于是,一个个英俊、潇洒、温柔、专情、才华横溢的男子被幻想出来。女主人公在穿越后常常被一群优秀出众的王子皇孙不约而同地喜爱,从而展开了一段或侠骨柔情的、或缠绵悱恻的、或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在现实中,性、爱不是稀奇的事,而在“穿越小说”中,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巨商大贾,即使不得不面对三妻四妾的“现实”,主人公也千方百计无一例外地渴求爱情的专一与纯洁。在小说里,女性的理想爱情被描绘的酣畅淋漓。在《秀丽江山》中,还是一介布衣的刘秀年少时就许下诺言:“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在登上皇位后,不离不弃,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足以见识他的长情。而《潇然梦》里男主人公们感人的话语:“冰依,留在这宫中,让朕疼你、爱你一辈子,可好?”“冰依,让我守护你吧。”“冰依,你可知道,在你身边我也曾真心的笑过,快乐过;冰依,你可知道,在你怀里我也曾真正地哭过,软弱过;冰依,你可知道,爱到至死不渝的,并不只你和祈然二人……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这些煽情的话,虽然老套,却很容易就将女性俘虏,赚得眼泪无数。“穿越小说”表达了现代女性的情感诉求,是对现实生活空洞乏味的感情生活的逃避。
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强人是很多女人的梦想。现代社会文明倡导女性走向社会,追求自身的社会价值,她们认为“女性不失去事业才有价值”
。特别是职业女性,考虑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而是要在竞争激烈的年代干一番事业,展现自身能力,留下自己的人生轨迹。在小说中,女主人公往往穿越去了一个环境非常复杂的地方,斗争不断,比如皇宫、青楼。她们往往表现出绝佳的智慧和强大的行动力,以一个女超人的形象出现,与周围的人进行斗争,结果当然是战无不胜。有一类女主角穿越后家世平平,但凭着在现代培养的专长和所受的教育,白手起家,很快便有了自己的事业,深得他人尊敬。《绾青丝》中的叶海花一开始作为艳妓不被人接受,但凭着出众的诗词歌赋和现代人的新鲜玩意,硬是征服了故事中所有的人。她的卡通绒毛玩具旗袍、吉他、火锅,无一不刺激着古代人的感官享受。她把这些发展成个人私有产业,与云家的产业分开来管理。她的想法是,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好,走到那里都不会受欺负。正是她事业的成功,才引起了云老爷对她的关注,从而使她在政治上一展拳脚。另一类女主人公,家世显赫,依靠强大的后台,并用现代思想和现代科学知识,去改变环境,影响男
主角,并综合应用历史上的权谋与现代社会的策略,帮助男主角取得天下。《秀丽江山》中汉代富家千金阴丽华个性爽朗,思想睿智。在推翻新莽、匡复汉室的错综复杂的局势中,阴丽华与刘秀并肩作战,以她的坚韧个性、过人胆识与才学渐渐占据刘秀的心,并且在政治上展露手脚,帮助刘秀登上皇位。因此,“穿越小说”的女主角就带有作者自身的影子,她们希望自身地位能够得到认可,既然现代无法认可,那便穿越到古代,放到小说中去。我们似乎可以把它看作是当代女性要求提高自身地位的另一种呼唤。
物质上的享受也是女性的追求之一。现实中的挫败感,生活的过度物质化,使得现代人产生逃逸的心理,开始在臆想的世界中寻求心灵的慰藉,并试图找回“迷失的自己”。莎翁在《仲夏夜之梦》曾说
“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岂知你的周遭,只剩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与杀人的芬芳。女人啊,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力高举臂膀,请你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它以不知飞向何方。因为他的嗓音已干枯暗哑,为了真实、尊荣和洁净的心灵的灭亡。由此可见,女人对物质上的追求是永不满足的。现代社会是一个都市迅速膨胀的社会,也是人们的物质欲望充分被释放的年代,似乎一切的东西都被物质化了。因此,隐藏在作者笔下的是人们“那种滋滋润润享受物质生活的小小欣喜,或求此等生活而不能的小小悲酸”
。“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这东西只这么一点点,就足够颠倒黑白,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这黄色的奴才,可以使异教联盟,国家分裂,祝福罪人,麻疯病人被当作情郎;有了它,在元老会议上,强盗可以封官获爵,受人们的跪拜、颂扬;有了它,鸡皮鹤发的寡妇能够重做新娘。”莎士比亚道出了在金钱面前,人性的扭曲。在现实的社会里,越来越多的人迷失于对于物质的追求。这种追求在现实中不能够实现的话,在“穿越小说”中主人公的身上就得到了很好的实现与满足。小说的男主角都是王公贵族——即使不是皇帝本人也大多是皇子们,他们英俊潇洒、富贵多金,也折射出了部分女性对现实婚姻爱情的态度。她们深谙物质对情感的重要性,更热衷与帝王贵胄们分享风花雪月。女主人公们家财万贯,穿金戴银,吃各种山珍海味,玩各种稀世珍宝,要什么有什么,这种跨越时空的挥霍,既豪华富贵又浪漫温柔,把物质享受推向极致,无疑容易引起很多年轻读者的向往。
在众多的“穿越小说”中,特别是“清穿”小说中,对历史的戏说成为一种娱乐方式。我们没有亲历过过去的历史,历史对我们来说只是书本上的记载,而那些著名的历史人物更是虚无缥缈,我们只能通过史书了解他们。“穿越小说”通过现代人按照自己对历史的理解,对历史作出了带有个性的想象。现在各种历史剧、历史小说的泛滥,极大地勾起了人们对神秘历史的探索,对历史名人的好奇,对重大历史事件的关注。特别是正统史书中没有记载的,或是记载模糊的,加
上野史记录,使得人们的好奇心有增无减。拿“清穿”小说中曝光率最高的男主角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允祥来说,雍正皇帝的继位和死因是个谜,后人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而十三阿哥的两次圈禁以及他的早逝也让人唏嘘不已。所以,在大部分的“清穿”中,四阿哥被描述成了一个内敛情厚的男人,外表清冷,实则用情专一,而十三阿哥则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作者从另一个角度给早已有定论的人物以新的面貌,甚至颠覆传统形象,让人们在千篇一律的历史之外,找到一点新鲜的感觉。
女性地位的提升,男性地位的弱化
在“穿越小说”的作家笔下,男性形象常常呈现出一种弱化形态。“穿越小说”以女性的穿越为故事线索和叙述主题的特征,也反映了“穿越小说”力图表达的一个女性社会意识:突破男权社会的身份、机遇、权力等的不平等,实现女性的真正独立。女性地位须逐步提高,男性地位应加以弱化。如果现实中无法得以实现,则在虚幻的想象中以替代性的满足达到,也是自我价值和人格独立的一种非正常化体认模式。
中国传统社会对女性的要求是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其角色应是相夫教子,做一位贤妻良母,丈夫是她的天,家庭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是一种“无我”的状态。现代女性,在女权运动的影响下,逐渐冲破传统的束缚,开始发现自我,并且不断地完善自我。在小说里,我们可以看到女主角们不断地争取她们的权利,创造财富,与顽固势力作斗争。“在社会中处于受束缚地位的妇女,要想改变自己的地位和生存状态,必须首先争取平等的经济地位,从经济上的依附状态中解放出来。只有获得平等的经济地位,才能真正称为和男性一样的主体性而非仅仅是对象性的存在。”1[1]她们追求自主的婚姻,传播一夫一妻制,宣传人生来平等,反对等级制藐视封建礼法如三从四德、男尊女卑。《清梦无痕》中的芷洛与十三阿哥爱的那么深沉,却始终无法接受他有福晋以及红颜知己。当十三阿哥被圈禁,芷洛为他守身
1[1]
张岩冰:《女权主义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49页。
八年,却空等来一场笑话时,芷洛选择了离开。她不需要十三对她的歉意、补偿,她只愿生活随性而至,心灵超脱自由。纵然爱的刻骨铭心,却要被世俗所牵绊,所以芷洛选择一个人坚强地去面对一切。没有十三,芷洛也可以活得自得其乐。作者关注的是在男权社会中,女性没有男性依靠时,所表现的一种自尊、自强、自信的女强人形象。在小说中,女主角的一言一行完全牵动着男主角的思维情绪,体现出了一种“反抗”意识——反抗男权话语权威。女性却总是处在不能真正直接拥有或拥有而反遭离弃的状态中,所以这样的一种男性能指只是女性行动与生存的背景,置于前台的是“女子感情世界、女子的生活与行动”2[2]。琼瑶认为“女子的本能是要被人保护、要有安全感,要接受宠爱”3[3],所以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性形象及他的一言一行更能吸引女性读者。在小说中,我们很容易发现男主角无一不是温柔体贴,哪怕是有大男子主义的,也是外冷内热,柔情无限。在男性性格气质塑造上,出于女性天生的心理,使这些男性形象具有一种细腻、温柔与情感化特征,“男子气”的品质中都注入了“女子气”缠绵的情感,相比较而言,女性的性格男性化更加明显,足以看到男性的弱化。
“穿越小说”是观察女性的一扇窗户,在幻想的恣意驰骋和无时空无边界的小说里,她们得以抛弃现实的一切藩篱,越过所有的束缚,在娱乐中建构自己的群体认同和理想追求。良莠不齐的“穿越小说”在艺术形式上也许是粗糙的,但是从反映女性内心上看无疑是真实而深刻的。人即使插上梦想的翅膀,但总也逃离不了现实的藩篱,只能在现实与理想的碰撞中前行。既然如此,就让女性拥有幻想的权利,建造自己的伊甸园,在痛苦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正如迈克·费瑟斯通所说,在消费文化的影像中,情感快乐与梦想欲望总是大受欢迎。
2[2]
张双田:《反抗、童话、陷阱——从流行爱情小说到偶像剧看男性的弱化》,《安阳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第3期。
3[3]
转引自吴海蔓:《罗曼司的陷阱——夏洛蒂·勃朗特与琼瑶》,《南京社会科学》1998年第4期。
参考资料来自鼎力论文:
篇三:网络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出现
201年第
期总第375期
THE
SILK
ROAD
丝路艺术
?网络文学中女性意识的发展与流变---以穿越小说为例乔家田(兰州城市学院
文史学院,甘肃兰州730070)[摘要]女性穿越小说经过数年的发展,早已形成独立体系,并且可以再划分出许多类型,如穿越言情文、穿越种田文、穿越复仇文、穿越女强文等。女性穿越小说作为女性网络文学最重要的一个分支,至今仍有相当的影响力。本文通过对女
性穿越小说的发展进行分析,来探析当代女性的价值取向和情感表达,最终梳理出网络文学中女性意识的发展与流变。[关键词]网络文学;穿越小说汝性意识[中图分类号]1207.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9)02-0182-03对于女性文学,有学者认为只要是由女性作家
创作岀来的文学作品就是女性文学,也有学者认为
女性文学是女性书写的表现女性生活、体现女性风
越小说成为一个特定的题材开始发展。早期穿越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多为现实生活的失败者,她们绝大多数是现实生活中最平凡的上班
格的文学,还有一部分学者认为由女性作家和男性
族,工作普通、恋情不顺,因机缘巧合得以穿越。因
为自己独特的现代特质,从而得到周围人的喜爱追
作家创作的表现女性生活的作品都是女性文学。基
于以上定义,本文所讨论的“网络女性文学”指女性
作家用电脑创作、在互联网上传播、描写女性生活
且充分蕴含女性意识的作品。捧,最终成功逆袭,并收获自己想要的爱情。这一类
型的小说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读者的幻想,对于平
淡生活的厌恶,使得她们沉浸在浪漫的幻想中无法
一、早期穿越小说中女性意识的发展2004年,金子的《梦回大清》开始连载,开创了
自拔。不论是在外表、能力、性格等诸多方面,读者都
能在穿越前的女主人公身上找到共鸣。正是由于穿
女性穿越小说的创作高潮,以清穿为主题的小说开
越时空这一契机,她们得以改变自己的生活,受到不
始发展壮大起来。《梦回大清》与《步步惊心》及《瑶
华》,被称为清穿的三座大山。紧接着,又岀现了穿
同男性的爱慕与追求,展开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早
期穿越小说的主人公多将获得一份完美的爱情当作
自己的主要人生追求,这种爱情模式中体现的女性
形象与以往小说中以男性为主导,女性处于被动、越到其他历史朝代的小说,例如唐穿小说《大唐明
月》、宋穿小说《平安京之宋姬物语》等。这一类小说
中的主人公穿越到已知的历史里,成为历史的推动
被看状态下所体现的女性形象大相径庭。这不仅是
者,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周围的人。还有很多小说是
穿越到一个架空的时空中,①在这样的架空历史背
景下,作者显然可以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从而
女性书写的进步,也体现了女性意识的发展。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早期穿越小说中存在的问题。绝大多数作品中的女主人公与宫廷环境、周
围人群格格不入,但是却可以获得宫廷中掌握权力
导致作者笔下的主人公的形象更加丰满,人生轨迹
更加丰富。例如《乱世红颜梦》《蔓蔓青萝》《6青丝》
的男性群体的支持。除去情节的简单无脑,主人公
往往将自己置于被保护者的位置,也使得自己丧失
等小说。由此,穿越小说成为女性网络小说的一个
重要分类,各大文学网站也开始开辟穿越专栏,穿
了一定的主体性。这类小说在盛行的初期,由于设
182THE
SILK
R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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