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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话》在重庆左翼文化界的传播真相

发布时间:2023-07-11 11:00:08 | 来源:网友投稿

[摘要]很多当事人和研究者,都认为《讲话》自1942年5月生成之后,在重庆左翼文化界得到及时、广泛的传播和贯彻,但是翻阅大量当时的文献发现,这一说法不过是当事人在1949年后特定的政治环境下的一种事后夸大建构,一些学者基于一种虚假的前提而蓄意制造《讲话》传播的假象。真实的情况是,《讲话》在重庆的传播不但遭受了冷遇,而且还出现了左翼文化界抵制的现象。

[关键词]《讲话》;重庆;左翼文化界;传播;抵制

在通常的文学史叙事中,《讲话》在所谓“国统区”重庆,也得到大力传播和广泛接受,例如田仲济1962年撰文说:“《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传到重庆是很快的,而新华日报社一排印后,重庆文艺界便很快地都传诵了。”胡乔木在晚年回忆录中不容置疑地说:“延安文艺座谈会的召开和毛主席的讲话,在国民党统治区的进步文化界也发生很大影响。”《新华日报》的记者廖永祥不无缅怀地说:“各方面爱国民主人士,包括文化界进步分子,都自觉根据积极学习。”文艺理论家王朝闻晚年回忆仍然坚持说:“《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在国统区的影响也很大”,《讲话》的研究专家刘忠也说国统区作家“积极响应”,还有论者附和说:“‘讲话’在解放区广为传诵学习的同时,在国统区文艺界也引起了震动和反响”,在“全国各地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等。但是考察实情,却发现《讲话》在重庆左翼文艺界的传播和接受情形,并不如人们预期和描述的那样乐观。

一、被夸大的叙事与被冷遇的实际

在陪都重庆,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的消息最早见于《新华日报》1942年6月12日转载萧军《对于当前文艺问题的我见》一文,但这并不能说明重庆在有意识地传播《讲话》,而只是无心插柳的结果。不过,研究者沈振煜却说这篇文章“复述介绍了毛泽东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引言’中提出讨论的文艺工作者的立场、态度、工作、学习等重要内容,第一次在国统区披露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有关精神。”如果阅读萧军的文章和日记即可知道,尽管他文章中出现了“立场”“态度”“给谁看”“写什么”等与《讲话》相关的描述,但是行文指导思想与《讲话》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甚至与《讲话》精神多有龃龋。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在笔者考察的诸多文献中,未发现哪位作家是因萧军的文章开始关注座谈会和《讲话》。或者说,尽管萧军在文章中将座谈会的“信息传递到了国统区”,但重庆左翼文化界未给予什么特别关注、反应和反响。

重庆左翼文化界没有特别关注延安文艺座谈会和《讲话》,其实很可以理解,因为截至1942年,那里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抗战这一时代、国家的主题上,即便是发生“皖南事变”这样的严重冲突,那些肩负着阶级翻身使命的左翼文化人士,也没有太明目张胆地挑起阶级仇恨。或者说,低调的配合和隐忍,是《新华日报》《群众》的宣传基调,这一点只要翻看一下当年的《新华日报》即可知。只是这样的客观结果并不为后来的绝大多数研究者所认同,人们依然一厢情愿地、想当然地或者仿照延安境况,构想《讲话》传播到重庆后所引起的热切期盼、欢欣鼓舞的画面。

左翼元老阳翰笙在1982年撰文《<讲话)在重庆传播前后》,其中谈道:“1942年底,他(指周恩来——本文注)就对国统区的革命文艺工作者讲解了《讲话》产生的背景及其伟大意义,号召我们认真学习。”他还接着写道:“在得到正式文件,郭老、乃超和我商量,決定先党内后党外,逐步扩大学习范围。首先在文工会的同志和朋友中学习,然后再是文协、中苏文协、复旦,以及戏剧电影界的同志和朋友,大家在暗中掀起一个自我学习运动。”“朋友们对毛泽东同志、对《讲话》无不心悦诚服。他们说《讲话》内容丰富,很系统,有分量,解决的问题多,许多疑难问题俱可以从《讲话》中找到答案。”他还写道:“《讲话》在老舍、马宗融、洪深、史东山这些朋友中也引起强烈反响。他们带着非常崇敬的心情,说《讲话》解决了文艺方面的一系列问题,……”《讲话》在国民党中的威慑力是很强大的,张道藩、潘公展感到吃惊,“说毛泽东很可怕,什么都懂,《讲话》一来,把文艺界的人都拉去了”。

这样一番记述看上去很有现场感、很逼真,但认真分析和核对,便不难发现其中的问题。如1942年底,周恩来一直在重庆,没有回过延安,不太可能得到未曾发表的《讲话》文本,《周恩来年谱》中仅收录周恩来11月26日在“红岩嘴召集中共中央南方局工作人员会议,报告整风学习中的若干问题”,而没有涉及《讲话》。刘白羽在《雷电颂——怀念郭沫若同志》中回忆郭沫若在听自己和何其芳传达《讲话》时的细节:“郭老对毛主席满怀虔诚的敬意,他仔细的认真的倾听着,脸上时时流露出惊奇的深思和喜悦的笑容。……郭老为‘讲话’中强烈的真理之光所吸引了,对于知识分子到工农兵中改造这一精辟论述,击节称赏。谈罢之后,他豪情满怀、喜极若狂,他无条件的拥护毛主席的讲话。”这样的细节描写同样证实,在这之前郭沫若没有阅读过《讲话》,否则何以要“流露出惊奇”呢。而老舍、马宗融、洪深、史东山等是否对《讲话》产生“强烈反响”,没有相关的文字证实,而阳翰笙撰文时,四个人都已经故去,属于死无对证。再有,张道藩、潘公展等国民党人处于主导和强势地位,不可能产生那种脸谱化的“害怕”心理。另一可信的证据是《阳翰笙日记选》。日记中第一次提到延安文艺是在1944年5月27日,其中记道:“文化界的友人们今日欢迎何、刘两兄于郭老家。何、刘对大家畅谈西北文运至久,大家也都听得很兴奋。”

综上可见,阳翰笙的回忆文章多属无中生有,纰漏太多,不值一晒。至于《郭沫若传》的作者们说“正是由于在此前后,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已经逐步传达”,所以郭沫若“写了《文艺的本质》和《新文艺的使命》这两篇有影响的文艺论文”,更是无稽之谈。因为郭沫若1943年发表《新文艺的使命》《文艺的本质》本是就抗战文艺来谈的,与《讲话》根本扯不上关系。

这样的想象性叙事并未就此终了,后续的衣钵者不断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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